三天前交貨,她遇到了那位訂貨的商賈,方知是青要州數縣組織的商會進行集中采銷。
主持總體交易的是州衙司士曹手下的佐官,并各坊坊正從旁協助,忙中有序。
其中有個積貨很多的商賈,他有一條船的各種干貨。
附近這一帶很多地方吃飯都成問題,全部滯銷,唯有在白鹿州有活路。
白鹿縣組織各大酒樓、打算一起吃下這批貨,結果出現了一點意外。
不大不小的交易要么用銀子、要么稱銅錢,這筆交易兩者皆有。
那位外鄉人是個錙銖必較的,竟一個個數銅錢,發現幾乎每串都會少一些。
鷓羽暗中跟隨,結果坊正出面帶走了那名商賈,改由州衙出面。
官對商,本來就具備絕對的優勢,最后價格上給出了一些讓步,補了一些銅錢,此事也便了了。
但其背后代表的含義,讓鷓羽不寒而栗。
隨后她諸番調查,終于得出了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結論:
整個白鹿縣上至州衙縣衙、下至黎民百姓販夫走卒,全都知道劣幣這個事兒!
沒有人檢舉揭發,所有人都安之若素,甚至主動為此事遮掩。
當鷓羽將這個結論告知的時候,滄瀾驚得瞠目結舌。
“這……這怎么可能!”
對于姐妹的這個反應,鷓羽一點都不意外,連她自己到現在都沒消化。
“反正我收集到的情報就是這些,你如實上報就是了?!?/p>
“好吧……”
另一邊,秦昭瓊一行整個下午都在沿著河流走向查看治水事宜。
河堤加固、溝渠引流、提前劃設泄洪區、遷移村落的安置,全程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若是三州都像白鹿縣如此面面俱到,朝廷都沒有必要派出欽差賑災。
整個縣城、包括其轄區范圍內的所有鄉里,仿佛都擰成了一股繩。
給秦昭瓊的感覺是他們都以生活在白鹿縣、以白鹿縣人而驕傲,總會在不經意間表現出骨子里那份主人翁的自信。
申時五刻,隊伍重返州衙。
“殿下,不知準備在何處歇息?州衙略有些擁擠,另有城中閑置的宅院,或者……”
刺史嚴文遠話音未落,秦景湛搶上前來,
“長姐,這段日子我都是住在睿王莊園,不如我們同去?!?/p>
秦昭瓊橫了他一眼,“胡鬧,按理該拜會,不過未遞拜帖,再說哪有午后上門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