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戶曹從旁解釋。
按照朝廷政策,當每三年造一次戶籍,詳錄戶等、人口、授田數等等。
這一點自然沒有問題,但白鹿州在管理上要更加詳盡。
除三年大查之外,還有每年的小查。
另外縣城中各坊設坊正、武侯;周圍村落百戶一里、五里一鄉,設里正、佐史、村正、保長。
凡涉戶籍之事,每月一報,層層上交,這制度比之鳳京也不差了。
正因為如此,責任明確,能夠準確把握各戶的情況,才能做到分層安置。
秦昭瓊隨機抽查了幾坊,其中坊正都能說得頭頭是道,都是扎根基層的良吏。
又去北門那安置的四坊之中巡查,老有所養、病有所醫。
聽說朝廷的賑災欽差、長公主殿下親自來慰問,不少老人都堅持出門相迎,顫顫巍巍上前。
秦昭瓊沒讓人攔著,親自進到一戶人家。
這是個大雜院,分為前、中、后三院。
此坊在北門城根,本身的住家比較少,倒是不少用于倉儲的貨棧。
大雜院原本是個旅店,里頭多是大通鋪,給那些臨時歇腳的、囊中羞澀的、晚上來不及出城的力工農戶等,花幾個銅板就能住一晚。
聽到前院的動靜,雜院不少人都出門查看,一眼望去竟有大幾十號人。
里頭共住了五十一戶人家,坊正如數家珍,看到誰都能介紹出一兩句情況。
這可不是提前安排,因為是秦昭瓊主導隨意指了一處。
說明那司戶曹不是吹噓,坊正對自己轄區內的住戶了解很深。
就在此時,一位干巴老太太在攙扶之下慢慢晃到了前院。
耆老來到近前,攥緊了秦昭瓊的手一陣搖晃,“大人都是好人吶,坊正他們都是好人吶……”
來來回回就是這么幾句話,但激動的神色不是作偽,能看得出真心實意來。
她應不是縣城中人,面龐泛著醬褐色,皺紋自額角一路裂到脖頸,每一道溝壑里都嵌著半世的日光和風沙。
那雙手剛一握上,秦昭瓊便感覺到了粗糲的刺痛感。
指甲中間有明顯的隆起,那是一輩子做活的證明。
老人家耳朵有些背,秦昭瓊俯下身子湊到她耳邊,耐心詢問日常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