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嘴角帶笑,不急不緩的將手中盛放月餅的盤子放下。“倒是我沒見識了,竟不知通判府這么大的規(guī)矩,一個姨娘而已,竟然這么大的排場。”
月紅氣得跳腳,她們這些下人比誰都希望自己跟的主子能揚(yáng)眉吐氣。她們主家夫郎性子溫和,兩個姨娘就開始露頭掙臉面了。
蘭姨娘年長幾歲,不如年歲小的芳姨娘得寵,這次好不容易又有了,說什么也要壓芳姨娘上面一頭。芳姨娘一大早端著燕窩坐到院里吃,她們蘭姨娘憑什么沒有!
“你個小蹄子,怎么說話的!我們蘭姨娘是通判大人的姨娘,我們大人伸伸手指就像捏死一只螞蟻似的捏死你夫家!”
孟晚差點(diǎn)憋不住,他驚愕的看著這個年齡不大的小姑娘,實(shí)在不知道她是哪兒來的語氣這么囂張。就算他真是商戶家的夫郎,能找上通判家來也是有一定家底的,哪怕得不到通判夫夫兩個重視,起碼也不懼一個姨娘的丫鬟吧?
“月紅!你在說什么胡話!”杜夫郎本來好好的在招待孟晚,可他婆母不知又有什么十萬火急的事非要叫他過去,他只能同孟晚告罪一聲,先帶著兒子去向婆母請安。
結(jié)果去了之后發(fā)現(xiàn)又是老生常談,說蘭氏有孕,讓他關(guān)照幾分。這就是防備著怕他從中使壞了?若他真是那樣的人就不會讓兩個妾室都順利生下孩子。
杜夫郎嫁入杜家這么多年,苦也吃過,累也受過,還育有一子,到頭來竟然還要被婆母敲打。他心中憋悶,和婆母解釋宋同知的夫郎在家中做客,這才被婆母放出來。
怎料剛到灶房的小院門口,就聽見了家里丫鬟的狂言妄語,心中又氣又怕,驚怒交加之下先狠狠甩了身邊一位姜黃色襦裙的女人一巴掌。
那女人滿臉不可思議,“你竟敢打我!”她微微扶著才凸起一點(diǎn)圓弧的腹部,顯然就是月紅的主子蘭姨娘。
“杜夫郎做為正室夫郎,打個妾室還要被質(zhì)疑嗎?”孟晚在一旁不解的問。
“你算什么東西?閉……啊!”蘭姨娘又挨了一巴掌,她自入了杜家,還沒受過這種委屈,眼淚瞬間決堤而下,“老夫人剛交代你要善待與我,你便當(dāng)眾掌摑我,我……我要去找老夫人評理!”
她哭著跑走了,月紅還要去追。杜夫郎便出聲了,“將這丫鬟給我拿下!就在這個院里,叫幾個小廝過來,給我打!”
杜夫郎吩咐完后立馬向孟晚告罪,“孟夫郎,實(shí)在抱歉,家里姨娘、丫鬟的沒有規(guī)矩,讓你見笑了,改日我和夫君一定登門道歉。”
孟晚慢悠悠的將放涼的月餅用油紙包上,“上門道歉就不必了,本來和你就沒什么干系,小事一樁,你也不要太過介懷。只是我登門許久,不見老夫人一眼說不過去,這便過去向她老人家請安。”
孟晚好說話的時候是真好說話,無緣無故被罵了,不報(bào)復(fù)也是不可能的。
也不知他去杜老夫人那里說了什么,總之那個有了身子的蘭姨娘基本是關(guān)在她的小院里不許出來走動了,月紅既然忠的是蘭姨娘的心,也就跟她一起關(guān)在院里,
他回家把這件事當(dāng)個樂子說給宋亭舟聽,豈料引起了對方警覺。
宋亭舟暗自腹誹:他家晚兒在赫山基本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被當(dāng)?shù)厝水?dāng)活財(cái)神,使人不敢輕慢,讓他都忘了之前有多少人覬覦他的美貌。
“明日你去府衙。”
孟晚:“?”
他納悶的問:“我去府衙做什么?有什么手續(xù)讓雪生或者唐妗霜去走不行嗎?”
“咳。”宋亭舟故作正經(jīng)的說出有些離譜的話,“我見衙內(nèi)掌管推勾獄訟的推官整日下衙,他夫人都去府衙門口接他。有時還拿些點(diǎn)心去看望他……”
孟晚還能說什么,他只能對著自己夫君那張義正言辭的臉,痛快的答應(yīng)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