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容顏確實姣好,令人閱之心動,但已成家生子,不然納進東宮做個侍妾也是好的。
然而他最大的價值卻不是困于后宅之中,太子看的清清白白,可拉攏而不可褻瀆。
孟晚誠惶誠恐的收下賞賜,留在家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盡量減少和太子的接觸,等兩天后太子在秦艽的陪同下巡視了最近的甘蔗地,決定啟程趕往欽州,他才和宋亭舟一起露面恭送太子。
“可是有何不妥?”宋亭舟自然能看出孟晚的異樣,只是察覺孟晚在隱忍不發,似乎極為忌憚太子,只能等送走太子和秦艽后再詢問他。
古時都講究早起趕路,送走太子回來,天還沒大亮,孟晚拉著宋亭舟回房,從床頭的暗柜里拿出個用上好的金絲楠木嵌藍寶珠的盒子來。
“這是太子賞賜給我的。”孟晚眼中帶著些許不安,“宋亭舟,我會不會闖禍了。”
他不是神,不能算清楚每個人內心的想法。一些心思好懂的普通人就算了,上位者城府深沉,孟晚也不能探究幾分想法。他習慣未雨綢繆,做事將最糟糕的后果考慮其中,看自己能不能承受。
雖然太子那么說了,但他一日不走,孟晚便提心吊膽,也只有現在宋亭舟面前才顯露出脆弱的一面。
他將原委都同宋亭舟說了,眼見著宋亭舟臉色比他還難看,更是心里七上八下的。
宋亭舟整理好心情發覺孟晚誤會了他的神態,忙將對方抱在懷里,“晚兒,不用怕,太子在京中向來沉穩,從未做過什么荒唐事,是我暗惱自己無用,竟沒察覺到讓你心驚膽戰了這么久。”
孟晚被他緊緊抱著便覺得心安定了一半,他用依賴的語氣同宋亭舟小聲說:“其實我心里也覺得那種幾率不算大,但和這樣有氣勢的皇族相處還是忍不住心慌,擔心自己亂了分寸。”影響宋亭舟的仕途。
宋亭舟抱著孟晚坐在軟榻上,雙手摟住他,兩人緊緊貼合在一起。他用溫熱的唇愛憐地貼了貼孟晚額頭,聲音溫柔的像能滴出水來,“莫怕,晚兒,不論發生何事都有我在。”
他如今雖然升至五品,可上面還有四品、三品、一品乃至皇室。他需要更努力,取得讓皇室都不敢輕易動他家人的地步,才能安然帶孟晚、常金花和阿硯回京。
“對了,差點忘了問你,在京城有沒有人找你麻煩?”孟晚想知道制香皂那人的身份地位,但又怕一向人打聽反而會暴露自己,便連宋亭舟也沒細說。
太子帶的高手應當最少都是二流,起碼雪生是打不過的,兩口子這些天沒敢商量什么盛京中的詳細事,到這會兒才倚在榻上一一訴說。
說到找自己麻煩,宋亭舟立馬想到廉王,“幸虧你謹慎,將信送到項先生那里,不然定要被人截下了。”
孟晚也不能確定會不會有人攔心,單純就是心眼多,所以多備了一步。所以宋亭舟這么一說,他還頗為驚訝,“還真有人劫信,手段這么多,連嶺南這么遠都能伸出手來,該不會是皇室吧?”
宋亭舟拔下他頭上的祥云發簪順手放到一旁的矮柜上,撫著孟晚垂落的黑發道:“是廉王,若是我沒猜錯,陳云墨這些人就算不是廉王親自指使,也和他有莫大的關系。”
孟晚靠在他懷里若有所思,“廉王如今也有二十多了吧?陛下的皇子中除了行二的勤王、行四的太子和行五的廉王外,還有其他皇子嗎?”
宋亭舟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覺得還能再抱著孟晚小憩片刻,調整了一番姿勢后答道:“并無。”
孟晚本來在他身上趴的好好的,但天氣實在太熱,他便悄悄退開了一些,“廉王與太子斗得兇,我們本來就和秦艽交好,又扣押了陳云墨和陳崇,可真是個燙手山芋。”
他和宋亭舟倒是一個想法,這個當頭,他們好不容易得皇上和太子青眼,萬不能摻和進黨爭。
宋亭舟發現他的小動作又把他撈回懷里,伸手拿起放在窗邊的蒲扇,一下一下的為孟晚扇風,“不必憂心,這些我會解決好,你再睡一會兒,我替你打扇子。”
被他溫聲勸了兩句,孟晚徹底放松下心神,將外罩薄如蟬翼的羅衫脫下來隨手放在一邊,孟晚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他里面穿的衣服像背心,露出鎖骨和胳膊。宋亭舟揮動蒲扇帶來的輕風將他前額的碎發吹的飛起,再快速落在他白皙光潔的額頭上。
宋亭舟就這樣看著他的睡臉,直到窗外的天空泛起魚肚白,晨光透過稀薄的云層,給窗框都鍍上了一層金邊。
孟晚長睫輕顫,他才睡了一會兒,現在還并不想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