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端著粥碗,望著樹上半青不黃的樹葉長嘆,唉……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吧,也不知什么時候才會看到自己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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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奉天府。
鄉(xiāng)試定在八月十八,而宋亭舟一行在八月初十抵達了奉天府城。
“不愧是北地最大的府城,比咱們昌平繁華多了。”祝澤寧坐在車上骨頭都酥了,進了城便跳下車溜達。
他們一行人風(fēng)塵仆仆車馬眾多,走在街上本該惹人注目,
但三年一次的鄉(xiāng)試使得大量北地學(xué)子匯聚奉天府,家世比祝家顯赫的只多不少,他們在其中便也不顯眼了。
不算尚京城的貢院,北地和南地各有兩大貢院,奉天做為北地最繁華有名氣的府城,正坐落著其中一座貢院,很多祖籍在北地的學(xué)子也要返回奉天參加鄉(xiāng)試。
剛才在城門口盤查時三人便一同上了最前頭的馬車,吳昭遠掀開車簾望著城中的情形不禁感慨,“真是車如流水,馬如游龍。”
宋亭舟在車廂里拿著張信紙改了幾筆,填寫上日期后仔細裝進信封,說了句,“也不知祝兄家里安排的院子多久能到。”
這次和祝澤寧一路來,一路住行都是鏢局的人安排,確實省心省力。
祝澤寧重新跳上馬車,“宋兄放心,我家小廝說再行半個時辰便到了。”
果然,車隊又在街道主路上行了半個時辰后,拐進一條長長的巷子里。
這條巷子雖然長,卻只有兩戶大門,靠里的一戶便是祝三爺為兒子準備的,三進的大宅子,也不知是買是租,但以祝家的財勢來說,租的可能性更大些。
因為東西太多,仆人將正門的門檻卸掉,馬車直接趕進院子里,后院有現(xiàn)成的馬廄。
鏢局的人完成任務(wù),也沒有立即離開,反而在前院安置住下。
他們是祝四爺?shù)娜耍茸蓪幙纪赅l(xiāng)試,還要負責(zé)在護送他回昌平。
祝家來的人多,不算二十幾位鏢師,還有十多個仆人和小廝,幸好這座院子夠大,不然還真住不下這么多的人。
相比起祝家的架勢,吳昭遠和宋亭舟就寒酸的多,吳昭遠帶了個書童秋影,宋亭舟帶著個雪生。
因為這一行人都是大老爺們,沒有一個女眷,干脆三人都住在主院,平日里還能討論學(xué)問。
祝澤寧帶的東西多,甚至連慣用的茶盞香爐都一路帶到奉天,院子里忙忙亂亂都在規(guī)整東西,祝家的人先是忙著照顧祝澤寧,暫時也沒空去管他們。
雪生也將自家馬車上的東西往主院里搬,宋亭舟叫住他,“雪生,東西我自己搬進屋里,你出去打聽打聽附近有沒有驛站,多花些銀錢加急將這封信寄回昌平去。”
“是,郎君。”雪生妥帖的將信件收好,跑出門去打聽驛站。
宋亭舟和吳昭遠各占正院的一間廂房,廂房也是大的,進門是待客廳,擺了張軟榻,再往里是睡覺的臥房。
宋亭舟獨自將行李都搬進廂房歸整,最占地方的是被子和衣服,但廂房里有備好的被褥。他先將床上的被褥挪到外頭軟塌上,再仔細鋪上自己帶的。
褥子針腳雖然有些歪扭,但還算密實,是孟晚親手縫制的。宋亭舟眼睛里有溫柔的笑意,也不知晚哥兒怎么樣了,有沒有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