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死;呼喊,死?!?/p>
冰冷低沉的話語在廨舍中響起,那人蒙著面罩,兩人根本沒有察覺到他是如何出現。
檢校錢丞感知到了頸側傳來的冰冷觸感,一動不敢動。
錄事胸膛起伏,總體還算鎮定,瞇起眼睛望向對面,
“私闖鑄錢監是重罪,若是壯士有什么難處,不妨與我二人講講,說不定能幫上忙?”
蒙面男子伸手入懷取出了一塊令牌,“璇璣衛,查案?!?/p>
錄事倒吸一口涼氣,眼睛瞪得渾圓,果然還是暴露了嗎?
鑄造劣幣,那都是把腦袋別在褲帶上的活計。
只不過安穩了太久,很多人都失去了敬畏之心,騙自己可以一輩子隱瞞下去。
并未起身,將面前的酸梅湯一飲而盡。
他們這兒沒有條件儲冰,不過這也是擱井水鎮過的,最適合午后飲一盞,沁人心脾。
“大人不必如此,所來要查什么,下官自當配合。”
擔心的情況終歸還是發生了,他卻發現自己比想象中要鎮定。
“交出鑄造劣幣的賬本。”
錄事苦笑,心中最后一絲僥幸蕩然無存。
他緩緩站起身來,躬身行禮。
“四年前,青要州蝗災泛濫,辛苦了大半年,田里顆粒無收。
稅負降了五成,已是皇恩浩蕩。
偏我是個不爭氣的,屢試不中,二十多歲了還是個童生。
家中寡母為供我讀書,實在拿不出錢,只能賣了田地。
我不愿母親淪為佃戶,舉家遷來白鹿縣投奔。
三天,由坊正作保欠銀賃下一處宅子,又替我介紹了抄書的生計。
我認清了自己,不是科舉那塊料子,坊間湊錢供我考中算學博士。
兩年前,我被征辟為鑄錢監質檢司九品下錄事?!?/p>
他挺直脊背、理了理衣襟,筆直望向對面持劍的璇璣衛。
“在下趙文素,善速記,人稱趙快手。
這位大人,白鹿縣鑄錢監并無你所說的鑄造劣幣,自然也就沒有什么賬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