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來茗煙縣之前一樣,能坐著就不站著,能躺著就不坐著。
看似一樣的懶散,只是愣愣望向輿頂,表情懨懨的沒有神采。
隨車的婢女只有碎墨一人,她望著那張蒼白的俏臉,幾度張嘴就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腦海中劃過當時在宮中六公主說要給她穿小鞋的畫面,那時的她靈動狡黠,眸子里閃著細碎的光。
不像此時,如同個行將就木的老者。
第一次,碎墨有些厭惡自己的嘴拙,不懂得此時該說些什么安慰的話語。
就在此時,躺尸的秦昭玥卻突然開了口:“碎墨……”
“屬下在!”
聽到對方主動呼喚,碎墨立刻應答,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語調帶著些迫不及待的歡快。
可喚了一聲之后又陷入了沉默,她等待良久,就當打算主動開口問及之時,卻聽六公主突然問道:
“母皇離京前交待過什么?”
碎墨悚然一驚,怔愣當場。
秦昭玥沒有去看她的表情,從此時的沉默中已經得到答案。
剛開始她還天真以為母皇真的是為了“懲罰”她,或者說通過賑災籌款之事看到了一些她的智慧。
加上之前原身一直胡鬧荒唐,就算在御書房內“袒露心扉”,母皇大概還是認為她在韜光養晦。
只是因為被人設計陷害、要辱了她清白,這才表現出了些能力。
那韜光養晦能為了什么?無非就是那個至高無上的位子罷了。
女人說不要,不一定就真的不要。
同為女子,母皇想要試探一番,是否把她重新納入儲位的考量對象。
因此,派一隊青鸞衛保護也合情合理,畢竟她不像長姐那樣出身軍旅,身邊有自己的親衛。
也就是說,碎墨除了隨行保護之外,極大可能會將她這一路的舉動記錄下來,事后匯總向母皇報告。
原本秦昭玥想要一路擺爛,只不過真正見到災民之后動了惻隱之心。
尤其是那些重病患,讓她想到了上輩子自己的過往。
懂些奇技淫巧、甚至會些古怪醫術,這都不算什么大事,于治國不算有益,事后想想影響也就那樣。
何況她醫治的方式無據可考,人家非要拿這點攻訐,自己也很難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