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紅的鮮血透不出黑色的粗麻衣,仿佛只是沾染上了另一塊污漬。
江明鳶低頭,怔怔望著插在自己胸口的匕首。
痛楚襲上心頭,卻抵不過腦海中荒誕的情緒。
要死了嗎……怎么回事?
她并非迂腐之人,為了調查父親的死亡真相,完全可以忍辱負重。
之所以用如此直白、如此天真的方式打破砂鍋問到底,是她心有成算,她相信那位三品璇璣衛就在身邊!
不是,璇璣衛呢?三品強者呢?人呢?!
“呵……”
江明鳶嘴角扯出明顯的弧度,而后竟狂笑不止。
眼角流下晶瑩的淚滴,她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癲狂大笑,但她就是控制不住。
要死了……就這樣莫名其妙得死了?
笑聲漸止,什么遺言都沒來得及留下,意識便墜入了無盡的深淵。
周延清面色陰沉如水,他松開了匕首,閉上眼睛仿佛在緬懷什么。
如果江明鳶不是被送到他府上,如果不是這個蠢女人冥頑不靈,他可以繼續裝傻、當做一切都不知道。
難道他暗示得還不夠明顯嗎?難道就不會圓滑一些、非要丟了性命才可?
“蠢貨!”
拳頭攥緊、松開,來回往復,當周延清再次彈開眼眸的時候,其中只剩風平浪靜。
打開屋門,老管家就在三步外的廊下躬身候著。
“處理了。”
“是。”
周延清大步而去,今夜他不想宿在臥房。
老管家步入其中,神色不見半分驚慌。
來到江明鳶身邊,先伸手探了探她頸間脈搏,確定死亡了之后這才將其攔腰抱起。
小心翼翼隔開一拳的距離,好像生怕衣衫沾染上血跡。
半炷香后,一輛馬車離開了府邸,直向東郊的亂葬崗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