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錢揮揮手讓人走了之后,才上前:
“大人,屬下已經(jīng)查問過了,奉陵暑熱,每年入夏之后,這邊許多酒樓茶館都會在茶中放些清熱之物,裕豐齋一直都有放鴛鴦藤,他們未泡的茶葉里也確有此物。”
“至于這驅(qū)蚊的香囊,也和那茶葉差不多,城中許多人都會佩戴,吳大人的夫人送給我們應(yīng)該只是為了討巧。”
江朝淵看著雨幕沒說話。
陳錢繼續(xù)說道:
“那個孫三味的底子很干凈,他自幼生長在奉陵,沒有去過京城,連茂州那邊也不曾踏足過,和肅安公府沒有任何交集,而且剛才用刑之后的說詞,也和之前一樣。”
“至于那個孟小娘子,她是兩個多月前才來的奉陵,家中父母雙亡,帶著弟弟前來投奔親戚,她口中的姑母名叫雁娘子,六年前落戶奉陵,之后一直都住在城西福來巷,是個宰牲的屠戶。”
雁娘子?
江朝淵神色微頓,姓孟?也不知想到什么,他開口說道:“孟寧還有弟弟?”
陳錢回道:“是孫三味說的,她們姐弟剛來奉陵還沒找到雁娘子時,曾被地痞糾纏,孟小娘子的弟弟為了保護(hù)她被人打斷了腿傷了腦袋,之后便昏迷了許久。”
“我交代了龔昂,他已經(jīng)帶著人去福來巷了。”
江朝淵低“嗯”了聲,抬頭看著房檐上流淌的水幕。
“大人,這孟寧目前看來沒什么不對的,今兒個的事會不會真只是巧合?”陳錢低聲問。
江朝淵未曾回話,他只是順著窗邊看向一旁。
應(yīng)鐘自樓上破窗之后,落下來砸碎的屋檐離這邊有三、四桌的距離,落地后逃離的方向也不是這邊。
當(dāng)時眾目睽睽,龔昂他們第一時間便行追捕,孟寧根本沒有機(jī)會和應(yīng)鐘接觸,就連那個叫孫三味的伙計。
不管是跟掌柜所說的那幾句話,還是和孟寧來了裕豐齋后所有事情,他反復(fù)琢磨,也找不出任何可疑之處。
可是應(yīng)鐘突然暴起,只為了自盡……
江朝淵垂眸捏了捏手里的香囊,正想說話時,外間突然有人快步進(jìn)來:“大人,馮大人過來了。”
陳錢臉一變:“姓馮的怎么來得這么快?”
馮辛宏是陳王心腹,跟他們這種半道投入陳王麾下的人不同,那姓馮的跟隨陳王已有數(shù)年,遠(yuǎn)比他們家大人還要得陳王信重。
這次靖鉞司奉命追捕太子,馮辛宏一路跟隨,之前好幾次都壞了他們的事。
“大人,您為陳王鞍前馬后,那姓馮的卻一直都不信您,就連陳王也派他監(jiān)視,這次應(yīng)鐘死在咱們手上,斷了太子的線索,他必定會借此生事。”
江朝淵聞言神色冷淡:“我本就是半道投誠,陳王對我有所懷疑也不奇怪。”
他將手中的香囊隨意扔在一旁,
“去讓馮辛宏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