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錢神色錯愕,“可是他當時不是也差點被砸死,而且他已經跟大人還有馮辛宏示好,想要投靠陳王……”
“投靠了陳王,又沒說不能再投靠旁人,朝中兩面三刀的,你還見得少?”
吳德貴是跟他們示好,也想要攀上陳王,可他到底不是親信,表個意愿而已,連個軍令狀都沒立過,見勢不對反悔也沒什么奇怪的。
更何況……
江朝淵平靜道:“今日這事,未必是他自愿的。”
在朝為官的,能有幾個身上纖塵不染的,想要拿捏無德貴也不是沒辦法。
比如先讓他被迫蹚了這灘渾水,不知情時落了把柄,再以一些東西為要挾,逼他不得不為人所用。
之前有些事情江朝淵一直想不明白,可如若吳德貴真如他想,那倒是明白了。
他伸手露在傘外,臉上神色莫測。
大雨落下來砸在指尖,瞬間潤了那骨節分明的手,江朝淵瞧著那雨水劃過手中落在身前的水潭里,濺起圈圈漣漪。
“下一步,你想做什么呢……”
口中低聲喃喃,幾不可聞。
陳錢疑惑側過頭:“大人,您說什么?”
“沒什么。”江朝淵收回手,彈掉了指間的水珠,“走吧,先去應付了找茬的人。”
陳錢聞言朝著不遠處看過去,就見龔昂急沖沖地走過來:“大人,馮大人派人過來,說有急事要見您。”
……
吳家別院。
馮辛宏和吳德貴坐在廳中,桌上擺著茶水,無人飲用。
吳德貴腦袋上纏著白布,隱約還能看到滲出來的血色,那吊著的胳膊也格外顯眼。
“馮大人,你倒是拿個章程啊!”
“眼下外面的人都說,那個應鐘當日在裕安齋外所說的話是真的,肅安公府是遭人陷害蒙冤受屈,還說陳王派人來此是想要趕盡殺絕,滅太子以謀奪皇位,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這才會降下天譴。”
“我昨兒個不過是過去了一趟,那縣衙夜里就被人摸黑潑了雞血,還說我助紂為虐,罵我狗官!我可是一心向著王爺,你們不能這么害我啊!”
吳德貴說話間臉上滿是怒氣,語速快的激憤至極,那唾沫星子都恨不得噴到馮辛宏臉上。
馮辛宏皺眉側開身子,不著痕跡的提袖掩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