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太常卿府的敵對不同。
宗正卿府透露著難以言喻的熱情和熱鬧。
偌大的府邸,人人披麻戴孝的哭喪著,敲鑼的敲鑼,打鼓的打鼓,怎么說呢,就像是死人了似的。
張湯愣個神的工夫,就被孝子拽了進去,辦案多年,遇到過無數場面,但這樣的場面,是沒見過。
稀里糊涂的,張湯就來到了棺槨之前,作為酷吏,起碼的辨尸能力是有的,里面躺著的人,可以確定是宗正卿劉受,也可以確定是真的死了。
人都黃了。
“天不假年啊!”
張湯感慨了一聲,望著孝子,就是劉受長子,宗室子弟,問道:“宗正卿什么時候死的?又是怎么死的?”
“巳時的時候,我與父親談論到生死大事,父親忽然說,死后要讓廷尉卿來合棺釘蓋,然后又說要乏了,要休息了,我有些疑惑,但出去了,等再進去時,就見父親溘然長逝了。”孝子說著說著,眼淚就又下來了。
張湯嘆了口氣,“生死之事,是人逃不過的,生的時候就是不愿意降世,才一直哭,死的時候又不愿意離世,受盡了苦痛才撒手,宗正卿一睡不醒,也是他的福分,莫哭!莫哭!”
“廷尉卿,話是這么說,但為人子的,哪能啊。”
“我懂!我懂!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張湯想到了死去的老父,望著死去的劉受,長噓一聲,“宗正卿是個厚福之人,生前便能預感將死,而留下遺愿,湯何德何能,為宗正卿蓋棺定論,愿為宗正卿效力,七日之后,湯必然再次登門。”
為公卿者,要停棺七日方能入土,這會肯定是不能合棺釘蓋的,要再等等。
孝子感激涕零,千恩萬謝,將張湯又送出了府,隨同而來的廷尉左右監是愣了又愣,“上卿,這?”
“這什么這?”
張湯瞥了他一眼,沒好氣說道:“你,去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