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費了差不多兩刻鐘摸上山,一看,還好。除了兩個守衛已經累得熬不住,站著都在打盹。其余的人都沒有醒。
摸到樹屋的位置,景長江就想往上攀爬。他實在困得受不了,再怎么都得睡一兩個時辰,否則真走不了接下來的路。
趁著大舅舅不備,景春熙輕觸他凌亂的衣擺,輕聲說道:“大舅舅,你進去好好睡,我在外面守著。”景長江還沒來得及回應,就被送入了空間。
粉色的墻,粉色的帷幔,粉色的枕頭和被褥,床上還有一套合適他的衣服。
景長江還真不習慣小姑娘的房間,但也知道外甥女是為他好,為了他有精力做接下來的事。
他看著自己臟兮兮的衣服,再看看那干凈整潔粉色的床,心中有些猶豫。他不忍心直接躺上去,他如果弄得一床臟,以后熙姐兒還要不要睡了?
他抓緊床上那套衣服,轉身往外面走去。他得用井水沖個澡,去去他身上這股臭男人的味道。
兩桶井水從頭澆到腳,景長江感到一絲涼意,但更多的是舒暢。
忽然感覺臉上和小腿上的傷口有點癢,一手摸上自己的臉,居然感覺到臉上的血痕似乎在慢慢消失。
再低頭看小腿上的傷,口子大點的沒看出明顯異狀,只是血氣被沖洗干凈了。淺淺的傷口居然真的在慢慢愈合。他心中大喜,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
他舔了舔頭發上滴下來的水滴,套上干凈的衣服,心里還在想:這井水一沖,沒準以后一輩子他都不再是臭男人。
……
從大木頂到十八坳,這段不到五百里的距離,他們走了整整六天。
一天半的山路崎嶇,荊棘叢生,每一步都仿佛在與大自然抗爭。一路上,他們翻山越嶺,跨過溪流,穿過密林,腳底磨出了血泡,衣服被樹枝劃破,但沒有人抱怨,只是默默地咬緊牙關,繼續前行。
終于走了大半天,他們遇到了一個獵戶。獵戶穿著粗布衣裳,背著一張自制的弓箭,腰間掛著幾只野兔。他看到他們疲憊的樣子,又不像壞人,才停下腳步,好奇地打量著。他們向獵戶打聽方向,獵戶指了指不遠處的山坳,說那里有個小鎮。
于是,他們順著獵戶指的方向,又走了許久,才看到小鎮的輪廓在山間若隱若現。
在當地小鎮,他們坐車騎馬,又走了半天,才到達官道。
一路上除了景長江外,其他人都是懵的,驚覺可能又是世子在他們身邊安排了人跟著。
不然,明明留在蒼梧縣和半山上的馬車和那些馬匹,怎么會都到了這個小鎮等他們呢?他們回想起一路上的點點滴滴,似乎總有一些不經意的細節,暗示著有人在暗中關注。
最奇怪的是,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會走出這個小鎮,那些人又是如何得知的?思來想去,沒有一個人多問。他們都想當然地認為應該是小姐和世子一直有聯系,應該在飛鴿傳書,所以才隨時知道他們的行蹤。
一路不停,又走了三天多時間,傍晚到達十八坳時,在村子迎接他們的只有凌伯和另外一家原駐地村民,還有就是七二哥的媳婦和兩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