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景逸幾步走到景春熙身邊,把身子蹲下來。景春熙的身子被強壓上了他的背,她能感覺到師父寬厚的背脊堅硬如鐵,卻又帶著一種難言的溫暖。
他的聲音異常的冷靜,但景春熙卻感覺到了暴風驟雨即將來臨前的緊張:“空間有沒有好藥?沒有就用這瓶金瘡藥。”他隨手從懷里掏出一瓶藥塞進景春熙手里,也幾乎在下一瞬間,景春熙被景逸背著騰空而起。
這個點上,離城門開放還遠著呢。阿七領頭,其他人則護著景逸和景春熙,從一間間屋頂略過,走的都是高大的屋脊。他們像是一群夜行的幽靈,在黑暗中穿梭,悄無聲息卻又帶著一種緊迫感。
用空間的金創藥朝脖子上抹了一把,景春熙能感覺到藥膏的清涼迅速滲透進傷口,脖子上兩道傷口的疼痛立馬消失,也不再滴血。
她只知聽到耳邊呼呼的風聲,師傅背著她時而奔跑,時而騰空。先拐過了幾條小巷,飛上看著明顯不是太高的屋頂,越過了十幾間屋脊,隨后又躍上比剛剛這邊還高出幾尺的巍峨屋頂上。
再順著屋頂的軸線,由高至低又走了十幾間屋,落地的時候已經出了內城。
再找到停馬的屋子,距離剛剛落地的位置出奇的近,也就不過幾十步路。
景春熙掙扎著從師父的背上下來,小聲嘀咕:“我自己騎馬。”這回景逸沒有強迫她,看她要翻身上馬,還扶了她一把,說:“小心著點,師父在你身后。”聲音雖然依舊冷厲,但景春熙卻聽得出滿滿的關懷,那冰冷的外殼下,好像還藏著一顆溫暖的心。
再回到景家小院的時候,景春熙看著緊緊跟在自己身邊的小蠻,忍不住小聲嘀咕:“那老頭要是我們的人就好了。”她想到那老漢那么大的年紀,那身手居然跟師傅不相上下,甚至還有過人之處,卻被那些狗賊攬入麾下,不禁覺得有點可惜。
她嘆了口氣,心中滿是遺憾。
“可惜跟錯了人。”景逸在她后面就是一句毫不留情的話,聲音中帶著一種咬牙切齒的憤怒:“這種人肯放下尊嚴裝聾作啞,裝瘋賣傻也要給這些狗官做事,就是走火入魔,是愚忠愚孝。”他的話中帶著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憤憤然,老漢的所作所為,讓他感到無比的失望和憤怒。
景春熙總覺得師父說這話的時候,除了咬牙切齒,還有一種激動過了頭的感覺。
“困死了,我要趕緊睡覺!”景春熙打著呵欠對小蠻說,轉身就想進屋,想盡快離開師父這個冰塊臉。她實在是不想再面對師父那冰冷的目光和憤怒的情緒,只想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還睡!大家都趕緊換裝,穿過的衣服塞到灶里燒了,七月、九月,你們馬上去煮點吃的,讓大家填飽肚子。城門一開,我們馬上回去。”景逸的聲音依然非常冷厲,不帶一絲感情,但其中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大家聽完之后,都覺得有理,紛紛行動起來進自己的屋。景春熙也想進屋趕緊換裝。卻發現師父也跟了進來。
他進來就朝她的衣領子拎了過去,景春熙連忙往旁邊一躲,緊緊地抓住自己的衣領,急急地說:“空間的藥很好,外祖父當時用了三天就脫痂了。”她試圖解釋,試圖讓師父放心,但師父的目光卻依然冰冷,不知道是不相信她的話,還是不滿意她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