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特意召見了我一次,警告我不要在外面亂說話。
“若讓本宮聽到半點風聲,”她撫摸著懷中熟睡的蕭景玨,眼神冰冷,“你知道后果。”
我低著頭,乖順地應是。
半年多的折磨已經讓我學會隱藏情緒,就像南疆沙漠里的蜥蜴,會隨著環境改變顏色。
出發前夜,瑤光偷偷跑來送我一支銀簪子:“云裳姐姐,這是我攢的私房錢買的。你……你要保重。”
我收下簪子,突然問她:“瑤光,如果有一天我需要幫助,你會幫我嗎?”
她愣了一下,然后重重點頭:“會的!”
我不知道這承諾有幾分真心,但此刻的我就像溺水之人,哪怕一根稻草也要抓住。
次日清晨,一輛簡陋的馬車停在侯府后門。
我抱著包袱上車時,青竹突然被王嬤嬤拽住。
“賤婢留下!”王嬤嬤尖聲道,“公主殿下說了,一個南疆雜種就夠糟心了,不能再多一個吃閑飯的!”
15
我如遭雷擊,死死抓住青竹的手不放。
這半年來,青竹是我唯一的溫暖,若沒有她,我早就在某個寒冷的夜晚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小姐……”青竹淚如雨下,卻掰開我的手指,“您……您先走……”
馬車緩緩啟動,青竹的身影越來越小,最后消失在侯府高大的門樓后。
我攥著瑤光送的銀簪,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卻感覺不到疼。
心死了,怎么會疼呢?
馬車行至城外十里亭時,突然被一隊騎兵攔住。
為首的竟是鎮北侯的親衛隊長。
“侯爺有令,南疆蠻女不得離京!”他高聲宣布,“調頭,去城西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