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長公主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該用早膳了。”
鎮(zhèn)北侯起身離去,臨走前丟下一句:“從今日起,每日去祠堂跪兩個時辰。蠻子需要好好學(xué)學(xué)中原禮法。”
從此,我的日子更加艱難。
每天天不亮就要去祠堂罰跪,膝蓋上的淤青從未消退過。
蕭家兩兄弟變本加厲地欺負我。
有時是往我的飯里撒沙子,有時是趁我睡覺時往被窩里放死老鼠。
瑤光偶爾會來偏院看我,帶些點心或小玩意,但她畢竟只是個孩子,保護有限。
唯一慶幸的是,鎮(zhèn)北侯很少出現(xiàn)在我面前。
9
深秋的一個傍晚,我正蹲在偏院井邊洗衣。
突然聽見墻外傳來馬蹄聲。
接著是鎮(zhèn)北侯震怒的吼叫:“南疆蠻子又偷襲我邊境哨所!這次死了三十多個弟兄!”
我手一抖,木盆打翻在地。
當晚,鎮(zhèn)北侯喝得酩酊大醉,提著刀沖進偏院,要不是長公主及時趕到,我可能已經(jīng)身首異處。
“侯爺冷靜!她好歹是皇親……”長公主拉住他的手臂。
“皇親?”鎮(zhèn)北侯冷笑,“一個蠻子生的雜種,也配?”
他甩開長公主,一刀劈碎了我的妝臺,“再讓我看見這雙眼睛,我就親手剜了它!”
那晚之后,我被趕到了府中最偏僻的柴房住。
青竹偷偷給我送來一包草藥,說是可以暫時改變瞳色的“青黛散”。
“小姐,以后出門前抹一點在眼睛周圍。”她紅著眼圈說,“至少……至少能少惹些麻煩。”
我看著銅鏡中自己陌生的模樣。
琥珀色的眸子變成了黯淡的深褐,像蒙了一層灰的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