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陛下饒命!饒命?。∨尽静桓伊?!是……是麗嬪娘娘!是她!是她身邊的芳草姐姐逼奴婢做的?。 ?/p>
她語無倫次地哭喊:“芳草姐姐說……說奴婢要是不照做,就把……就把奴婢之前偷拿小主一支素銀簪子的事捅出去……
管事姑姑會打死奴婢的!陛下饒命!饒了奴婢這條賤命吧!”
“麗嬪?!”
秦衍眼中剛壓下去的戾氣轟然翻涌。
“胡亂攀咬,真當朕是好糊弄的不成?!”
話是對著宮女說的,實則句句影射皇后好手段。
“拖下去!杖斃!連同皇后宮里,管庫房、經手過這瑪瑙手釧的所有奴才,一并給朕拖下去!統統杖斃!”
“陛下!”皇后失聲驚呼,臉色驟變。
杖斃她宮里的管事太監?這無疑是當眾撕她的臉面,扇她耳光!
“嗯?皇后有異議?”
秦衍冰冷的眼神里的警告和厭煩毫不掩飾,讓她未出口的求情和辯解都哽在喉嚨里。
皇后身形一晃,身邊的嬤嬤眼疾手快地扶住。
她死死咬著下唇,鐵銹味涌入口腔,才勉強維持住身形。
她低下頭,長睫掩蓋住眼中屈辱怨毒,聲音干澀:
“臣妾……不敢。臣妾……御下不嚴,致使奸人有機可乘,驚擾圣駕,禍亂宮闈……請……陛下責罰。”
秦衍煩躁揮手,“日后管好就是。”
胸中的煩躁并未因杖斃了幾個奴才而平息。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個自始至終都跪在殿心,又始終挺直脊背的身影上。
指尖無意識地再次叩擊了一下紫檀扶手。
“婉才人。”
他開口,聲音聽不出喜怒。
被點到名字的宋晚凝似乎驚了一跳,怯怯地抬起頭,望向至高無上的帝王。
“陛……陛下?”
他眸色深了深:“昨夜既已侍寢,為何還是才人宮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