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岳忽然指向演武場角落的"洗心池",那是用妖獸血液混合寒鐵打造的淬體池,池底沉睡著無數枚被煞氣浸透的箭鏃:
"記得去年冬訓,你讓八百新兵在池子里泡了三日三夜。他們出來時嘴唇凍得發紫,卻沒一個人喊過一聲疼。仙修用法術取暖,咱們用意志抗寒——這之間的差別,或許才是咱們的靈根。"
威擎忽然轉身望向臺下,二十萬士卒正在烈日下練習"煞氣凝刃"。
前排盾兵的肩甲被曬得發燙,卻依舊紋絲不動;后排弩手的手指磨出血泡,卻仍在調整弩機角度。
他想起昨夜查營時,聽見幾個傷兵在帳篷里閑聊。有人說:"等老子傷好了,定要去仙修的山頭砍兩棵靈樹當柴火。"另一個接話:"砍樹算什么?我要把他們的聚靈陣拆了,給咱們的破天陣當墊腳石。"
"他們以為靈根是天分,"威擎的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
"卻不知道凡人的靈根,長在血里,刻在骨上。"
遠處山巔傳來修仙者的談笑聲,威岳忽然將半塊硬餅捏成粉末撒向空中。剎那間,無數螞蟻從石縫里涌出,在陽光下連成黑色的溪流。
"仙修論道,凡人論勢。"
他望著那些渺小卻有序的生命,聲音里帶著冷銳的溫柔,
"當二十萬凡軍的煞氣聚成洪流,縱是天仙下凡,也要在這勢面前退避三舍。就像這些螞蟻,單只不足為懼,但千萬只聚在一起"
"便能啃碎仙骨。"
威擎接口道,眼中燃起灼灼火光。此刻他望著臺下如林的槍尖,忽然覺得那些被仙修視為"螻蟻"的士卒,才是真正掌握著天地至強法則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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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軍陣:破天、斬仙(三)
不是靈氣多寡,而是永不妥協的生機。
山風驟起時,威擎的佩刀忽然發出清鳴。
他按住刀柄,感受著掌心傳來的細微震顫——那是二十萬士卒呼吸共鳴的頻率。
"總有一日,"他低聲道,語氣里既有少年人的狂氣,亦有統軍者的沉穩,
"當咱們的破天陣撕開他們的護山大陣,當斬仙刀架在那些不可一世的修士脖子上,他們會明白:凡人從不是螻蟻,而是被天地低估的鋒銳。"
威岳伸手拍了拍弟弟肩膀,兩人相視而笑。
此時演武場的塵土被風卷成旋渦,在陽光里折射出七彩光暈,恍若凡人世界對仙域的無聲挑戰。
點將臺石縫里的螞蟻仍在忙碌,它們搬運著比自身重數倍的餅屑,卻走出了比仙法更精妙的軌跡——就像這二十萬凡軍,在被輕視的目光中,正用鐵律與熱血,書寫著屬于凡人的"弒仙之道"。
"八弟你看這破天陣的陣圖。"威岳忽然展開獸皮卷軸,指尖劃過用鮮血勾勒的脈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