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撤途中,所有來犯之敵皆被他錘下滅殺。
威驍暴喝震得山石簌簌而落,鐵鎖鏈在腰間驟然繃緊如鋼鐵巨蟒,雙錘裹挾著腥風轟然甩出,兩道寒光破云裂霧,竟似兩條掙脫深海的狂龍,攜萬鈞之力撞向青冥宗靈脈主峰。
靈脈護山大陣轟然亮起時,雙錘已如犁庭掃穴般砸進主峰腹地,庚金之氣與地脈靈氣相撞激起驚天霹靂,整座靈脈宛如被剖開胸膛的巨獸,碧色靈液順著錘印汩汩噴涌。
"給老子吸!"威驍青筋暴起的手背狠狠拍在錘柄,"錘天"二錘突然爆發出饕餮巨口般的吸力,青冥宗百年積淀的靈脈精華如百川歸海涌入錘身,原本黝黑的錘頭漸漸泛起琉璃光澤。
他忽聞身后傳來弓弦嗡鳴,瞳孔驟縮間旋身甩錘,龍首錘面上赫然映出三道寒芒——是青冥宗護宗長老的追魂弩!
"撤——退!"威驍的怒吼混著錘風掃過山谷,震得宋缺耳畔發麻。
這位虎賁營副將望著主將染血的甲胄,咬牙揮手:"盾牌結陣!弩手斷后!"一千虎賁營如潮水退去,卻在轉身時齊齊將后背交給威驍——這是唯有生死相托的袍澤才敢交付的信任。
靈脈廢墟中騰起數十道劍光,威驍卻咧嘴露出染血的犬齒。
鎖鏈在掌心轉出猙獰的圓弧,雙錘化作流光縱橫開合,每一擊都帶起半空中炸裂的靈氣旋渦。
當先而至的青冥宗弟子連人帶劍被砸成齏粉,后方修士只見兩條巨龍在血霧中翻滾,錘影所過之處,靈器崩碎、法寶墜地,連虛空都泛起蛛網狀的裂紋。
"威驍!你敢毀我宗門根基!"護脈長老怒喝著祭出本命法寶,卻見威驍突然將雙錘重重砸入地面。
地脈靈氣順著錘柄瘋狂倒灌,他染白的發梢無風自動,竟在頃刻間催生出庚金領域。
"宋缺!帶弟兄們先走!"他的聲音里混著靈器碎裂的脆響,鎖鏈突然如毒蛇昂首,纏住最近的一名追兵擲向長老——那修士的慘呼尚未出口,便已化作領域內的一團血霧。
虎賁營的后撤路線揚起滾滾煙塵,宋缺每數一次呼吸,便聽見身后傳來一聲悶響。
那是威驍的錘聲,亦是青冥宗的喪鐘。當最后一名弟兄躍過斷崖,他轉身望去,卻見自家主將單膝跪地撐著雙錘,背后靈脈主峰已徹底崩塌,漫天靈雨混著血水落下,將那人染成一尊浴血戰神。
"將軍!"宋缺的喉間泛起鐵銹味。
威驍抬頭,左眼的紫金護目鏡已碎成蛛網,卻仍有笑意從染血的胡茬間溢出:"老子這錘夠他們喝一壺的了"話音未落,他突然踉蹌著向前栽倒,雙錘卻始終死死插在地上——如兩根定海神針,鎮住了所有蠢蠢欲動的追兵。
山風掠過尸橫遍野的戰場,將虎賁營軍旗吹得獵獵作響。宋缺紅著眼眶背起主將,聽著懷中那人模糊的呢喃:
"靈脈斷了青冥宗十年翻不了身"他忽然想起出征前威驍灌酒時說的話:"虎賁營的兵,寧可向前一步死,絕不后退半步生!"
暮色漫過群山時,青冥宗山門前多了一塊染血的斷碑。碑上深深刻著兩行字:"威驍在此,寸草不生"。
而此刻,這位令敵膽寒的虎賁統領,正枕著染血的雙錘,在弟兄們的背上傳來均勻的鼾聲——仿佛只是在這場慘烈的廝殺后,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