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鱷齒愣了一下,以往龜太郎回來多是直接閉關,很少讓他入內詳談。
他不敢怠慢,連忙跟了進去,小心地關上石門,垂手侍立一旁。
洞府內陳設簡單,只有石床、石案和幾個蒲團,彌漫著淡淡的土腥味和海水的咸澀。
龜太郎隨意坐在主位的石案后,指了指對面的蒲團:“坐。”
黑鱷齒有些受寵若驚,小心翼翼地坐下半個屁股,腰桿挺得筆直。
龜太郎的目光落在黑鱷齒身上,那眼神沉靜如深潭,帶著幾分審視,卻又并無壓迫感。
龜太郎略一頷首,便直接開口,聲音不高不低,卻清晰地傳到黑鱷齒耳中:
“齒小子,你如今已是元神境界,在黑鱷一族里,也算得上是頭一份的天才,說是第一妖子也不為過。本座今日找你,是有些關于妖族大族內部運作的事,想聽聽你的見解。”
黑鱷齒聞言,渾身一震,眼中瞬間迸發出驚喜與激動的光芒。
能被龜太郎這等存在詢問本族之事,這不僅是看重,更是實打實的信任啊!
他下意識地挺了挺胸膛,尾巴在身后輕輕掃了掃地面,努力壓下心頭的狂喜,可那因緊張而微微發顫的身體,還是暴露了他的不平靜。
尤其是一想到要在對方面前開口,他那老毛病又犯了,喉頭滾動了幾下,才好不容易擠出聲音:
“大……大人……請……請盡管問!小……小的……定……定當知……知無不言!”
話說到最后,已是帶著幾分急切的保證。
龜太郎見狀,嘴角幾不可察地彎了彎,沒再多說什么,只是伸手端起石案上早已備好的清水。
那水盞是用一塊完整的墨玉雕琢而成,盞沿光滑,映著水光,透著幾分雅致。
他輕輕抿了一口,清冽的水流滑入喉間,才緩緩抬眼,繼續問道:
“像黑鱷一族這樣,傳承動輒千年以上,族中子弟數以萬計的大型妖族,他們內部是如何維系日常運轉,又是怎么培養后輩,經營那些遍布各地的產業的本座先前在上城看過不少大族,個個秩序井然,各司其職,想來定有一套成熟的體系。”
聽到這個問題,黑鱷齒明顯松了口氣,緊繃的肩膀也垮下來幾分。
這個問題他熟啊!比起那些彎彎繞繞的算計,談論自己族里的事,簡直就像談論吃飯喝水一樣自然。
思路一清晰,他的結巴雖然沒完全好,卻比剛才順溜了不少,至少能讓人聽清連貫的意思了:
“回……回大人!您……您說得太……太對了!確……確實如此!像……像我們黑鱷族……還……還有東邊的金蛟族、城南的白蛇族……甚……甚至上城最頂尖的怒海家族……這……這些大族……都……都形成了……完……完善的……體……體系!”
說到這些同族或齊名的大族時,他的語氣里還帶上了幾分與有榮焉的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