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境界?什么道?!我們龜族…什么時候出過這樣的存在?!”
記憶里那些被嘲笑的畫面瞬間翻涌上來。
東海的魚妖嗤笑他們爬得比蝸牛還慢,萬妖窟的狼妖譏諷他們殼硬卻沒半點攻擊力,連最弱小的兔妖都敢說一句“龜族血脈也就這樣了”。
他們是底層的底層,是戰(zhàn)場上最先被推出去當(dāng)炮灰的,是被派來打掃角斗場污穢的,是連提起“天才”二字都覺得奢侈的族群。
可現(xiàn)在,擂臺上那個頂著毛絨龜殼、腦袋上還飄著幾縷“兩分”毛發(fā)的小家伙,正用一場震撼全場的勝利,將所有偏見碾得粉碎。
在老龜妖眼里。
龜太郎那身曾被視為“怪異”的長著灰綠毛的毛絨龜殼,此刻分明是打破常規(guī)的象征,每一根絨毛里都藏著不為人知的玄奧;
龜太郎頭頂那幾縷兩分的毛發(fā),也像是凝聚著超越族群局限的智慧,在燈光下閃著奇異的光。
“龜族…龜族…”
他干澀的喉嚨里擠出嘶啞的氣音,像是從生銹的風(fēng)箱里擠出的氣息,只有自己能聽清,
“難道…難道我們龜族…也要出一個真正的天才了?”
這句話出口的瞬間,眼眶里積壓了不知多少年的渾濁,突然被什么東西沖淡了。
濕潤的液體在眼角凝聚,順著布滿皺紋的臉頰滑落,滴在衣襟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痕跡。
那不是淚,是沉埋了萬年的希冀,終于破土而出時,帶著泥土氣息的甘霖。
一個瘋狂的念頭在心底瘋長,他必須做點什么。
不能讓這束光熄滅,不能讓龜族唯一的希望被埋沒。
哪怕拼上這條老命,也要護(hù)著這個孩子走得更遠(yuǎn)。
就在這時,擂臺上的龜太郎似乎感應(yīng)到了什么,平靜的目光掃過觀眾席的角落。
老龜妖猛地縮回頭,將自己更深地藏進(jìn)陰影里。
視線交錯的剎那,他看到那雙清澈的眼睛里沒有絲毫驕傲,只有一種沉靜的專注,仿佛剛剛那場驚天動地的勝利,不過是尋常的修行。
老龜妖攥緊了帶血的手掌,指甲幾乎要嵌進(jìn)骨頭里。胸腔里的激動還未平息,卻多了一份沉甸甸的決心。
他望著那道被眾人注視的身影,在心里默念著
孩子,走下去,一定要走下去。這一次,我們龜族,不會再任人輕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