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信(龜太郎)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針,緩緩移向一直沉默的墨棘。
墨棘感受到那目光,蛇軀下意識地繃緊了一瞬。
他狹長的蛇瞳飛快地閃爍了幾下,似乎在急速思索。
最終,他抬起頭,臉上努力維持著恭敬與虛弱交織的表情,嘶聲道:
“稟島主……屬下……亦不曾聽聞‘天元大陸’。屬下雖來自海蛇島,但海蛇島也不過是比墨石島略大些的蛇族據點,同樣依附于青蛟巡察使大人麾下。外界廣袤,非我等邊緣小妖所能窺探?!?/p>
獨孤信(龜太郎)靜靜地注視著墨棘,那目光平靜無波,卻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視靈魂深處。
洞府內再次陷入沉默,只有夜明珠幽光流淌,映照著王座上的陰影。
墨棘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如同深海的水壓,越來越重地積壓在心頭。
他強自鎮定,但微微顫抖的蛇尾和額角滲出的冷汗,還是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他不敢與那目光對視,只能將頭埋得更低。
幾息之后,那令人窒息的壓力才緩緩消散。
“罷了。”
獨孤信(龜太郎)的聲音重新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仿佛早已料到的淡漠,
“看來,有些信息,非達到相應層次,便如井蛙觀天,難窺其全貌?!?/p>
他不再看下方三妖,龜爪隨意地揮了揮:
“都下去吧。龜巖、龜石,即刻按新劃疆域部署巡邏。墨棘,好生調理傷勢,內務監管,不得懈怠?!?/p>
“是!屬下告退!”
三妖如蒙大赦,連忙躬身行禮,倒退著離開了壓抑的洞府。
沉重的石門緩緩閉合,隔絕了內外。
洞府內,只剩下王座上的獨孤信,以及侍立的三位“供奉”。
獨孤信身上道則之光流轉,龜太郎的形態如水波般褪去,恢復了青袍本相。
他臉上的刻意威嚴也隨之消散,唯余一片深潭般的沉靜。
“老爺,這墨棘……”黑龍(墨鱗供奉)的聲音從兜帽下傳來,恢復了清冷悅耳的女聲,帶著一絲冰冷的殺意,
“他方才心緒波動劇烈,神魂有刻意遮掩之痕,其言未必盡實?!?/p>
“無妨?!?/p>
獨孤信手指輕輕敲擊著墨玉扶手,目光落在龜甲輿圖那大片大片的空白區域,深邃如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