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正合流:內圣外王
孟丘立于鏡前,指尖輕撫過面頰——鏡中之人眼瞳似含清泓,肌膚之下隱約有微光流轉,那是脫凡之后生命本質的悄然蛻變。
自獨孤信以大神通為其點化道心,又親授“納氣訣”核心要法,他周身凡俗濁氣盡褪,此刻負手而立,衣袂間已隱隱有清正之氣流轉。
獨孤信負手站在獨孤城的摘星樓上,目光掠過熙攘的城池,唇角泛起若有所思的笑意。
自己的孫兒獨孤威瀚修行“仁道”,觀其每日處理政務時輕撫劍柄的動作,便知這孩子將“仁”之一字融于劍鋒,以悲憫之心行雷霆之術。
而新收的親傳弟子孟丘,體內奔涌的浩然正氣如青冥劍魄,恰如前世儒道雙璧中的“正”之一脈——雖此界無“儒”名,但若將仁心與正氣相契,或許能在治世之道上辟出全新天地。
“威瀚治民以仁,孟丘鎮世以正,這仁正合流”獨孤信指尖輕叩石欄,眼中泛起微光,
“倒真有些前世儒門‘內圣外王’的氣象了。”一念及此,他當即傳下法旨,著孟丘前往威瀚治下的獨孤城任職歷練。
這并非簡單的師徒授業,而是他有意促成兩種道統的碰撞——仁道如春風化雨,正氣道似鐵壁銅墻,若能在治世中相輔相成,或可證得“儒道”在此方世界的新解。
獨孤城城主府的朱漆大門應聲而開時,獨孤威瀚已在階前等候。
這位身著玄色錦袍的青年抬手拂袖,目光落在孟丘腰間新佩的“正心劍”上,唇角揚起兄長般的笑意:“前日還見你在市集幫老婦拾散落的菜蔬,今日再見,竟已有了謫仙之姿?!?/p>
孟丘回以長揖,袖中正氣與對方身上的仁道氣息隔空相觸,竟如琴弦相和般泛起清越之音——二人年歲相差不大,因同出獨孤信門下,又同修治世之道,短短數語間便已心意相通。
孟丘最終被安頓在城主府東側的“明心院”。檐角銅鈴隨風輕響,他推開窗便可見威瀚處理政務的“仁政堂”,檐下“愛民如子”的匾額與自己案頭“正氣凜然”的碑刻遙遙相對。
初時城中百姓尚對這位新來的青年大人存疑,卻見他每日隨威瀚巡視街巷時,既會俯身幫孩童撿起斷線的紙鳶,亦能在商鋪糾紛中以雷霆手段懲戒奸商——仁心化作細雨潤澤民生,正氣凝成利劍斬盡不平,不過月余,竟有百姓將二人比作“治世哼哈二將”,編了歌謠在市井傳唱。
某個暮春午后,威瀚邀孟丘對坐品茗。案上茶盞騰起的水霧中,二人各自指尖凝出一道微光——前者是溫潤如玉的青色仁氣,后者是鋒芒畢露的雪白正氣。
當兩道光氣相觸的剎那,竟在虛空中勾勒出一卷泛著金光的“治世典章”虛影。
威瀚眼中泛起驚喜:“祖父曾言有‘禮法并施’之說,我等今日以仁正合流治民,竟暗合此道?!?/p>
孟丘執盞頷首,目光落在窗外隨風搖曳的“仁政”“正氣”兩面旌旗上:“仁若無正,則易流于婦人之仁;正若無仁,則易淪為酷吏之術。我等今日所行,或許正是師尊期許的‘’大道中庸’?!?/p>
遠處傳來暮鼓晨鐘般的道韻共鳴,獨孤信立于云端俯瞰這一幕,捋頜而笑。
他早知收孟丘為徒不止是傳法,更是為道統尋得活水——當仁心與正氣在治世中磨合出全新的韻律,或許某天會化作叩開更高境界的密鑰。
而此刻城主府中相談甚歡的兩個身影,恰似兩株幼苗,在道統的土壤中深深扎根,向著天際的霞光奮力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