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猛西進
雄霸與獨孤清婉定下計策的次日,便將李猛與獨孤威驍傳至軍帳。
帳中燭火搖曳,雄霸負手立于地圖前,指尖劃過山川走勢,向二人詳述下一步謀劃。
李猛持斧而立,威驍垂眸凝聽,目光隨雄霸指尖在地圖上移動。
待聽清自己既要作誘餌引敵深入,又需暗藏實力作奇兵突襲時,二人皆神情凝重——前期示弱卻要保存戰力,此中分寸極難拿捏。
雄霸審視二人神色,見威驍眸中精光流轉,暗贊這少年果然給他驚喜。
自上次已見識其武道根基深厚,不想今日談及兵法韜略,這孩子竟能舉一反三,將地形優劣與攻防之道融會貫通。有此子輔助李猛,此戰勝算又添幾分。
兩個時辰過去,地圖上的朱砂標記已深深烙進二人眼底。
李猛抱拳聲如洪鐘:“末將定當按計而行,不辱使命!”
威驍則單膝觸地,指尖扣入青磚:“父親放心,孩兒必護得猛叔周全,亦不墜獨孤之名。”
雄霸抬手揮退二人,帳外暮色漸沉。李猛與威驍并肩出帳,皆未多言,只以眼神示意疾風隊收拾輜重。
江邊早停著三艘烏篷河船,艙內糧草軍械碼放齊整,五十余人分乘三船,船舷壓得低低的,在暮色中如潛伏的巨魚。
月上柳梢時,船隊解纜離岸。行至靈江主航道,威驍親自升起素白大旗,“獨孤”二字以朱砂寫就,在夜風里獵獵作響。
這旗幟未繡家族圖騰,卻比任何徽記都醒目——他們要的,正是讓周遭細作看清這兩個字,讓敵軍誤以為獨孤家主力傾巢而出。
船篷縫隙里漏出的燭火,將水面映得細碎如金。李猛手撫刀柄,聽著船底水流聲,忽聞鄰船傳來威驍的低笑:
“猛叔可知,這旗面用的是鮫布?若被敵軍得了去,怕是要罵咱們窮講究。”
黑暗中傳來低低的笑聲,二人皆知,這看似招搖的大旗,不過是
李猛西進
他扯過一塊炭灰抹在臉頰,又將發辮隨意纏成亂糟糟的麻花,抬眼時,竟讓身旁的疾風隊員愣了一瞬——少年褪去了平日的清貴之氣,活脫脫像個在水匪堆里滾打多年的糙漢。
戌時三刻,三艘烏篷船如幽靈般滑入支流。李猛站在船頭,望著威驍帶領的小隊借著蘆葦陰影登岸,忽然伸手按住少年肩膀:“若事有不順,立刻鳴哨。我帶弟兄們殺進去。”
話音未落,十人小隊已消失在蘆葦深處。李猛望著他們的背影,忽然想起方才威驍在艙內畫地圖時,炭筆在青港城防圖上敲出的輕響——那聲音像極了戰鼓前奏。
青港西角糧倉坐落在靈江支流畔,三棟圓頂倉房由青石壘成,檐下掛著防鼠的銅鈴。
威驍貓著腰混在巡邏隊里,聽著更夫敲過二更,掌心的汗已浸透了藏在袖中的火折子。他身后的弟兄們學著水匪的口吻罵罵咧咧,腳步卻像貓一樣輕。
“張老三,你他媽發什么呆?”排頭的嘍啰踹了他一腳,“今晚巡完這趟,老子要去喝花酒——聽說新來的粉頭……”
話未說完,威驍的彎刀已抹過他咽喉。鮮血噴在糧倉木門上時,他伸手接住這人軟倒的軀體,向身后比了個手勢。兩名隊員立刻架起尸體拖進陰影,余下幾人迅速掏出火油,沿著墻根潑成蜿蜒的長線。
“砰!”
第一聲爆炸震得倉房木梁簌簌落灰。威驍看著沖天而起的火舌卷著稻殼撲向夜空,忽然抓住身旁弟兄的胳膊滾進旁邊的水溝——果然,三枚弩箭擦著頭皮釘進墻面,遠處傳來慌亂的呼喝:“有刺客!糧倉起火了!”
“按計劃走!”他抹掉臉上的泥水,帶著兩人朝糧倉后巷狂奔。
身后傳來第二聲爆炸,是另一隊弟兄炸開了儲糧的地窖。濃煙滾滾中,他聽見青羽宗弟子的叫嚷聲越來越近,卻忽然在拐角處撞上一隊巡邏兵——為首之人腰間掛著的,竟是青羽宗內門弟子的銀羽腰牌。
“什么人?”火把照亮威驍臉上的炭灰,那人眼神一凜,“外門的?怎么跑這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