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公孫弘覲見時。
正聽見詔令張湯為御史大夫,進三公之位,心中頓時有些復雜。
這個門生什么都好,唯獨不是公羊家,所思所想所作所為,皆為法家。
幸好,他也不是徹頭徹尾的公羊家。
學習公羊,不過是仕途的叩門磚,披層皮而已。
作為顯學公羊二號人物,這不得不說是陰間笑話了。
更陰間的是,公羊家一號人物的董仲舒,行為舉止也逐漸離經叛道了。
公孫弘很是感慨,和這群蟲豸一起,怎么能治好公羊家?
但公孫弘卻很清楚,這才是真正的學問。
什么思想,什么門派,都不如擇善而從,黑貓,白貓,捉到老鼠就是好貓。
或許,在這人生的末途,他該從那些高屋建瓴、浩如煙海的學問中,整理出一條“經學致用”的道路。
忽然間,公孫弘的腰彎曲幅度又大了點,籠蓋四野的氣勢卻又強了幾分,好似大山壓在了肩上,可能這就叫做使命感吧?
一代人有一代人要做的事。
“師相。”張湯不改稱呼道。
“什么師相?”
公孫弘笑道:“你現在是御史大夫了,執掌蘭臺,與我同是三公,以后要稱職務,不然,這朝廷又該起非議了。”
劃清了界限。
當朝沒有太尉,大將軍雖然很像太尉,但終究不是,說是三公,其實是兩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