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曾經是溫順的羔羊,但當他們品嘗過自由的滋味,當他們親手吊死了欺壓自己一生的管事和稅吏后,他們就變成了最兇狠的豺狼。
對于曾經的貴族老爺和他們的軍隊,他們心中只有刻骨的仇恨。
潰逃的聯軍士兵,在他們眼中,不再是同胞,而是移動的糧草和裝備。
一個小鎮外,一支數百人的薩克森潰兵,剛剛找到一處廢棄的莊園,準備喘口氣,就被數倍于他們的武裝農奴團團圍住。
領頭的,是一個滿臉絡腮胡的鐵匠,他手里揮舞的不是戰錘,而是一柄嶄新的大夏制式環首刀。
“兄弟們!”
鐵匠用嘶啞的嗓音怒吼道。
“這些雜種,就是幫著貴族老爺搶我們糧食,搶我們婆娘的幫兇!現在,他們落難了!神使皇帝的軍隊在后面趕著他們!我們該怎么辦?”
“殺了他們!搶光他們!”
“用他們的血,來祭奠我們餓死的父母!”
農奴們發出野獸般的咆哮,揮舞著五花八門的武器,如同潮水般涌了上去。
那群本就喪失斗志的薩克森士兵,幾乎沒做任何抵抗,就被憤怒的人潮淹沒。
這樣的場景,在法蘭帝國廣袤的土地上,不斷上演。
潰逃的聯軍,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場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
他們每一個人,都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他們害怕的,不再是后方追擊的龍旗軍,而是路邊每一個看似淳樸的村民眼中,那毫不掩飾的殺意。
德瓦盧瓦和他身邊僅剩的幾百名親衛,狼狽不堪地逃到一座小城。
他想進城尋求補給,卻發現城門緊閉,城墻上,飄揚的不是法蘭王國的金鳶尾旗,而是一面黑色的龍旗。
城頭上,一個穿著大夏軍官服飾的年輕人,正懶洋洋地看著他們。
那是岳勝麾下,被派來駐守這個“龍脊走廊”上補給站的一名百夫長。
“城下的是德瓦盧瓦元帥吧?”
百夫長高聲喊道。
“我們陛下在派瑞城備下了盛宴,正等著您去赴宴呢!您這是……迷路了?”
德瓦盧瓦看著那面刺眼的龍旗,和他腳下那條被休整得異常平坦寬闊的道路,這條路,如同一條枷鎖,死死地扼住了法蘭的咽喉。
他瞬間明白,對方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給他留任何活路。
他輸了,輸得一敗涂地,輸得體無完膚。
絕望和羞憤,如同毒蛇,啃噬著他的心臟。
他猛地拔出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