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源自生命最底層、血脈最深處、靈魂最本源的戰栗,毫無征兆地如同冰水般澆遍了蘇銘全身!
他猛地“抬頭”(在通道中其實并無方向),望向那撕扯之力牽引的前方。
只見在通道視線的極遙遠處,那原本是無盡虛無與死寂星系的背景中,一道頂天立地的龐大虛影,緩緩浮現!
那虛影是如此巨大,以至于隔著難以想象的距離,依舊占據了蘇銘全部的感知視野!它仿佛扎根于宇宙的根基,樹冠沒入了連光線都無法逃脫的終極黑暗,其規模遠超任何他見過的星辰,甚至……超越了星系!
隨著通道的飛速靠近,那虛影的輪廓逐漸清晰。
那是一棵……樹。
一棵無法用任何已知語言描述的、龐大到顛覆認知的巨樹!
它的主干粗糙如同環繞著無數破碎星辰形成的星環,紋理間仿佛流淌著凝固的時空長河。枝杈虬結蔓延,伸向宇宙的各個維度,每一根枝條都仿佛承載著一個即將誕生或已然死去的世界,葉片(如果那些閃爍著不同法則光輝的光斑可以稱之為葉片)如同億萬星辰,明滅不定,散發著古老、蒼茫、至高無上的氣息。
破界穿梭與星空古樹
僅僅是注視著這棵巨樹的虛影,蘇銘就感到自己的靈魂在哀鳴,身體每一個細胞都在發出恐懼的尖叫!一種想要跪伏下去、頂禮膜拜的沖動,如同潮水般沖擊著他的意志防線!這并非精神攻擊,而是低等生命面對超越理解的存在時,生命層次上的絕對壓制!
“這……這是什么?!”蘇銘心中駭然,牙齒緊咬,牙齦甚至因過度用力而滲出血絲。他強行運轉那高達四百五十萬的精神力,如同在驚濤駭浪中死死守住靈臺的最后一點清明,硬生生遏制住了那源自本能的跪拜沖動!他的驕傲,他的意志,不允許他向任何未知的存在屈膝!
他死死地盯著那棵仿佛支撐著整個宇宙的巨樹虛影,右手下意識地、緊緊握住了貼身收藏的祖神脊椎匕首。匕首傳來一絲微不可察的溫熱,仿佛感應到了外界的恐怖存在,其中蘊含的李世民的力量似乎也在微微蘇醒,給予了他一絲微弱卻至關重要的支撐。這是他目前所能依仗的、最后的、也是最大的底牌。
幸運的是,那無形的空間通道,似乎也“感知”到了這棵巨樹的不可侵犯,其軌跡并未直接沖向巨樹,而是在距離那龐大虛影尚有一段(雖然這段距離可能也相當于數個星系直徑)的位置,發生了一次微妙的偏折,繞開了巨樹所在的區域,朝著另一個方向繼續疾馳。
即使只是遠遠繞行,那巨樹虛影帶來的壓迫感依舊如同實質,讓蘇銘全程精神緊繃,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松懈與僥幸。直到那頂天立地的影子逐漸縮小,最終再次被無盡的虛無和死寂星系所取代,他才緩緩松了一口氣,后背不知何時已被冷汗浸濕,握著匕首的手心也滿是汗水。
“那究竟是什么東西……宇宙中,竟然存在著如此可怕的存在?”蘇銘心有余悸,剛才那一刻,他真正感受到了什么是“渺小如塵埃”。
經過這段插曲,接下來的旅程似乎變得平靜了許多,但蘇銘的心卻再也無法放松。他默默地觀察著通道外飛速掠過的、千篇一律的死寂景象,心中對星海的認知被徹底刷新。這里并非充滿生機與文明的樂園,而是隱藏著無數未知與恐怖的危險之地。
又過了不知多久,或許在主觀感受上是半天左右。
突然——
“咔——嚓!”
一聲清脆得如同琉璃破碎、又仿佛宇宙初開般巨大的異響,毫無征兆地在他“耳邊”炸開!
他所在的這條穩定(相對而言)的空間通道,前端猛地亮起刺目的白光,整個通道壁障上瞬間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紋!一股比之前進入時更加強悍、更加狂暴的巨力,如同被壓縮到極致的彈簧猛地釋放,狠狠地從他身后襲來,作用在他全身!
“噗!”
蘇銘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有效反應,只覺一股無可抗拒的推力加身,眼前被刺目的白光徹底充斥,所有的感知在瞬間喪失。
下一秒,天旋地轉,空間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