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衙內眼中淫光一閃,激動地搓了搓手:“侄兒明白!姨父您就瞧好吧!”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后面精彩內容!
書房內的陰謀如同毒藤般蔓延開來,窗外,夜色正悄然吞噬最后一絲天光。
下山的路似乎格外漫長。
陳巧兒刻意選擇了更繞遠但相對開闊的路徑,他將七姑護在里側,自己的目光如同最警惕的獵豹,不斷掃視著周圍的樹林和巖石的陰影。那種被窺視的感覺斷斷續續,時而消失,時而又突然出現,如附骨之蛆。
他的聽覺和視覺在高度緊張的狀態下被提升到極致。風吹草動,蟲鳴鳥叫,都在他腦中迅速被分析、過濾。
突然,左前方十幾米外的一叢茂密的櫟樹后,傳來一聲極輕微的、枯枝被踩斷的聲響!
幾乎在聲音響起的同一瞬間,陳巧兒猛地將七姑往身后一拉,身體微躬,做出了防御的姿態,厲聲喝道:“誰?!鬼鬼祟祟的,出來!”
樹林寂靜了一瞬。
七姑嚇得抓緊了他的衣袖,臉色發白。
片刻后,那樹叢窸窸窣窣地響動,一個穿著灰色短打的漢子訕笑著走了出來,手里還拿著一把砍柴刀:“哎呦,是巧兒和七姑啊?嚇我一跳,我當是野豬呢。這么晚才下山啊?”
是村里的樵夫劉二,一個有名的懶漢兼酒鬼,平日里游手好閑,很少見他正經過砍柴。
陳巧兒眼神微瞇,心中的警報并未解除。劉二出現的時機和位置都太巧了。他臉上擠出一點笑意:“是劉二叔啊。嗯,摘點野菜,這就回了。您忙。”他嘴上說著,腳步卻未動,目光緊緊鎖著劉二,不放過他任何一絲表情。
劉二的眼神有些閃爍,不敢與陳巧兒對視,干笑了兩聲:“啊,回,回。我也正要回去呢。”他說著,卻并不走遠,反而磨磨蹭蹭地似乎在整理捆柴的繩子,眼角的余光卻似有似無地瞟向花七姑。
陳巧兒心中冷笑,基本確定了。這劉二八成是被李家人用幾個銅錢收買了,在此盯梢,剛才不小心弄出了聲響。
他不再理會劉二,拉起七姑的手,低聲道:“我們走。”他故意放慢了腳步,看似平常,全身的肌肉卻都已繃緊,防備著任何可能的突發情況。
直到走出很遠,徹底感受不到那令人不適的視線,陳巧兒才稍稍松了口氣,但心情愈發沉重。
“巧兒哥,”七姑的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她并不傻,剛才的情形她也看出了不對勁,“那個人……他是不是……”
“沒事了。”陳巧兒打斷她,語氣放緩,試圖安慰,“可能只是巧合。”但他緊蹙的眉頭泄露了真實情緒。
他將七姑送到離家不遠的路口,看著她安全進入院子,才轉身離開。他沒有立刻回家,而是繞著自己家和小院仔細查看了好幾圈,尤其注意那些易于藏人的角落和地面的痕跡。
果然,在院子西側靠近籬笆的泥地上,他發現了幾個模糊的、不屬于他和家人的腳印。腳印凌亂,似乎有人在此徘徊等待了許久。
寒意順著脊椎爬升。監視已經到家門口了。
是夜,月暗星稀。
陳巧兒躺在硬邦邦的土炕上,睜著眼睛,毫無睡意。茅草屋頂的縫隙里,透下幾絲微弱的星光。
父親的鼾聲從隔壁傳來,沉重而疲憊。母親偶爾幾聲壓抑的咳嗽,顯示著她的舊疾在這濕冷的山夜里并不好過。
這個家,清貧卻溫暖,是他在這個陌生時代唯一的港灣。而花七姑,是他灰暗穿越生涯中唯一亮眼的光彩。如今,這一切都因為一個惡霸的貪念,而變得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