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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沒有說話,只是上下打量著陳巧兒,目光尤其在她那身雖然破損但材質、款式明顯異于常人的現代風格服飾上停留了片刻,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隨即,他的視線落到了昏迷不醒的花七姑身上,看到她肩背處洇出的血跡和蒼白的臉色,鼻子里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哼。
陳巧兒從巨大的震驚和恐懼中回過神來,意識到是這位神秘老人救了她們。她連忙上前一步,壓下心中的忐忑,學著古人的禮節,深深一揖:“多謝老丈救命之恩!我姐妹二人遭逢大難,流落至此,我姐姐身受重傷,懇請老丈施以援手,指點一處安身之所,晚輩感激不盡!”她的言辭帶著文縐縐的味道,是這段時間刻意模仿的結果,但語氣中的焦急和真誠是發自內心的。
老者依舊沉默,繞著她走了半圈,像是在評估一件物品。他的目光掃過陳巧兒因為投擲樹枝而磨破皮的手掌,掃過她臉上未干的淚痕和強自鎮定的眼神,最后又落回花七姑的傷處。
“麻煩。”他終于開口了,聲音沙啞干澀,如同兩塊粗糙的石頭在摩擦,帶著長久不與人交談的生疏感,“兩個女娃,一個半死不活,一個細皮嫩肉手無縛雞之力,跑到這深山老林里來送死么?”
他的話毫不客氣,甚至有些刻薄。陳巧兒臉上微微一熱,卻無法反駁。在對方看來,她們此刻的狀況確實就是累贅。
“我們……是被人追殺,不得已……”她試圖解釋。
“哼,恩怨情仇,老頭子沒興趣。”老者不耐煩地打斷她,指了指花七姑,“她這傷,不止是摔傷吧?還有刀劍之傷。流血過多,再在這野地里凍上一晚,神仙難救。”
他的話像一盆冷水,澆得陳巧兒透心涼。她何嘗不知七姑情況危急?只是苦無辦法。
老者說完,竟不再理會她們,轉身似乎就要離開。
陳巧兒心中大急,也顧不得許多,沖口而出:“老丈留步!我……我雖不才,但也懂些……懂些奇巧之術!或許……或許能幫上老丈的忙!只求老丈能救我姐姐!”她不知道這位古怪老人的身份,但看他使用的奇特暗器,以及周身散發出的那種與山林、與“制造”隱隱相關的獨特氣質,她賭他是一位匠人,或者與技藝相關的人。這是她目前唯一能拿得出手的“籌碼”了。
果然,聽到“奇巧之術”四個字,老者的腳步頓住了。他緩緩轉過身,那雙銳利的眼睛再次盯住陳巧兒,里面閃過一絲極淡的、名為“興趣”的光芒。
“奇巧之術?”他重復了一遍,語氣里充滿了懷疑,“你這女娃,口氣不小。說說看,你會什么?”
陳巧兒的大腦飛速運轉。她不能暴露自己穿越者的身份,但必須說出一些足夠震撼、又能與這古代環境勉強銜接的東西。電光石火間,她想到了老者剛才使用的暗器,那精準度和殺傷力,絕非普通獵戶所用。
“我……我觀老丈方才所用暗器,迅疾精準,制作定然精良。”她先捧了一句,見老者面無表情,便繼續道,“晚輩曾偶得異人傳授,知曉一些……結構原理。例如,利用杠桿與滑輪組合,可省力提起重物;利用斜面與螺旋,可緊固物件,遠超榫卯;甚至……甚至可以利用水力或風力,驅動一些簡單的機括,自動完成某些重復勞作……”
她盡量用這個時代可能存在的詞匯去描述現代物理和工程學的基本原理,說得有些磕絆,但核心概念是清晰的。
老者聽著,initially的不屑漸漸收斂,亂發下的眉頭越皺越緊。陳巧兒說的這些,有些他隱約有所觸及(比如省力杠桿),但從未如此系統地去總結成“原理”;有些(如水力風力驅動)更是他正在摸索卻尚未完全突破的領域。這個看起來嬌滴滴、落難至此的女娃,竟然能隨口道出?
“信口雌黃!”老者猛地喝道,但眼神中的探究之意卻更濃了,“你說你能利用水力?如何利用?說得具體點!”他向前逼近一步,氣勢迫人。
陳巧兒被他嚇了一跳,心臟又提了起來,但知道這是關鍵時刻,絕不能露怯。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回憶著中學物理課本上的知識。
“比如……磨坊。”她斟酌著用詞,“傳統的磨盤需要人力或畜力推動,效率低下。若能在溪流旁筑壩,提高水位,利用水流落差沖擊一個帶有葉片的大輪子——我們可以稱之為‘水輪’。水輪轉動,通過一根立軸,將力量傳遞到磨盤下方的齒輪……嗯,就是相互咬合的帶齒的輪子,通過大小齒輪的配合,改變轉速和方向,從而帶動磨盤旋轉。如此,便可日夜不停地磨面,省時省力。”
她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著水輪、齒輪的大致形狀和傳動關系。她沒有畫圖,僅憑語言描述,對于一個沒有相關概念的人來說,理解起來極為困難。
然而,老者的眼睛卻隨著她的描述,越來越亮。他不再咄咄逼人,而是陷入了沉思,手指無意識地捻著亂糟糟的胡須,嘴里喃喃自語:“水沖輪轉……齒牙交錯以傳力……改變轉速……妙……似乎……確實可行……”他猛地抬頭,目光灼灼地盯著陳巧兒,仿佛要重新認識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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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巧兒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補充道:“這只是最基本的應用。若能制作更精密的齒輪組和傳動機構,甚至可以驅動更復雜的機械,比如……鼓風機、鍛錘,或者……自動連發的弩機?”她最后一句,是結合老者可能擅長的領域,大膽的猜測和引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