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花七姑,在微弱的、被雨水折射的月光下,七姑的臉色蒼白,但眼神卻異常堅定。她握緊了陳巧兒的手,聲音低沉卻清晰:“巧兒,若是……若是最后無法,我絕不會讓他們活捉。你……怕嗎?”
陳巧兒心中巨震,她明白七姑的意思。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一股混雜著絕望、不甘和濃烈情感的熱流涌上心頭,驅(qū)散了部分寒意。她反握住七姑冰冷的手,用力搖頭:“不怕。和你在一起,我不怕。”
這不是情話,卻比任何情話都更沉重。這是兩個命運(yùn)相連的靈魂,在絕境中彼此唯一的慰藉與支撐。
追兵的身影已經(jīng)隱約可見,獰笑和呼喊聲近在咫尺。
“跑啊!怎么不跑了?”
“看清楚了,就在前面斷崖邊!圍上去!”
王管家排開眾人,走到前面,看著退無可退的兩人,臉上露出貓捉老鼠般的殘忍笑意:“花七姑,陳巧兒,乖乖跟老夫回去,或許還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陳巧兒將花七姑護(hù)在身后,盡管自己的身體也在微微發(fā)抖。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準(zhǔn)備做最后的抗?fàn)帲呐轮荒軘S出那包藥粉,濺他們一身狼狽。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咻!”
一道尖銳的破空之聲,突兀地壓過了風(fēng)雨聲!
緊接著,沖在最前面的一名家丁猛地慘叫一聲,手中高舉的火把驟然熄滅——一支尾部仍在微微顫動的箭矢,精準(zhǔn)地射穿了他手中的燈籠,并帶飛了他幾根手指!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箭驚呆了,瞬間噤聲。
不等他們反應(yīng)過來,“咻!咻!咻!”又是接連三箭!
這三箭并非射向人,而是射向追兵們腳下的泥地、身旁的樹干,箭矢入木極深,箭尾發(fā)出令人心悸的嗡鳴,顯示出射箭之人驚人膂力和精準(zhǔn)無比的控箭技巧。這是一種赤裸裸的警告,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王管家嚇得魂飛魄散,連連后退,躲到了人群后面,尖聲叫道:“誰?!是誰在放冷箭?!敢管李員外的事!”
回答他的,只有呼嘯的風(fēng)雨聲,以及從側(cè)面更高處的山林中,傳來的一個沉穩(wěn)、洪亮,仿佛帶著金石之音的男子聲音。那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路見不平,自然要管。爾等仗勢欺人,逼迫弱女子,算得什么本事?若再不退去,下一箭,取的便是為首者的項(xiàng)上人頭!”
聲音滾滾而來,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壓迫感。追兵們面面相覷,都被這神乎其技的箭法和那聲音中的殺氣震懾住了,無人敢再上前一步。
陳巧兒和花七姑更是驚愕地望向聲音來源的方向,只見一片漆黑,雨幕迷蒙,根本看不到人影。
絕處逢生!巨大的驚喜和更深的疑惑同時攫住了陳巧兒的心。這人是誰?為何會在此關(guān)鍵時刻出手相救?他口中的“路見不平”,是恰逢其會,還是……另有緣由?
王管家臉色變幻不定,顯然極度不甘,但又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冒險。他色厲內(nèi)荏地朝著黑暗處喊了幾句場面話,最終在手下的簇?fù)硐拢仟N地、一步步地向后退去,消失在來時的林中。
追兵的威脅暫時解除,但斷崖依舊橫亙在眼前。
風(fēng)雨似乎小了一些,但夜色更濃。那個神秘的身影在發(fā)出警告后,也再無聲息,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救星并未現(xiàn)身,只是用幾支箭,為她們驅(qū)退了惡狼,卻又將她們留在了這絕壁之前。
他(她)是誰?是敵是友?接下來,她們該怎么辦?
陳巧兒和花七姑緊緊靠在一起,望著那深不見底的斷崖,又望向那神秘箭矢射來的、依舊一片混沌的黑暗山林,劫后余生的慶幸迅速被新的、巨大的不確定性所取代。
獲救了嗎?或許。但前路,依舊是一片迷惘與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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