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公堂暗涌與后山密謀
冰冷的鐵鏈鎖住了手腕,陳巧兒被兩名衙役粗暴地推搡著,踏入了縣衙森嚴的大門。清晨的微光透過高聳的屋檐,切割出冰冷的光斑,落在青石板上,也落在她沉靜如水的面容上。她穿越而來,見識過信息時代的波瀾壯闊,卻從未想過,自己會以“盜匪同謀”的罪名,站在這封建王法的審判臺前。身后,是花七姑撕心裂肺卻又被強行捂住的嗚咽,以及村民們敢怒不敢言的沉默目光。李員外這一招,直指要害,要將她連根拔起。
公堂之上,“明鏡高懸”的牌匾漆色暗沉,仿佛也沾染了這地方的污濁之氣。縣太爺斜靠在太師椅上,眼皮耷拉著,對跪在堂下的陳巧兒顯得興致缺缺。一旁的李員外倒是精神矍鑠,嘴角噙著一絲志在必得的冷笑,他身側站著點頭哈腰的王管家,以及一個被推出來作證的、面生的小混混,指認陳巧兒為其“山中同伙”銷贓。
“人證物證俱在,陳氏,你還有何話可說?”縣太爺懶洋洋地開口,聲音帶著宿醉未醒的沙啞。所謂的物證,不過是幾件陳巧兒自己制作、用于改善生活的簡易工具,以及幾塊她從山林深處偶然尋得的、成色尚可的礦石,此刻都被歪曲成了“贓物”。
陳巧兒深吸一口氣,壓下胸腔里翻涌的怒火。她知道,在這里咆哮與喊冤毫無意義,只會落入對方的圈套。她抬起頭,目光清亮,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回蕩在公堂之上:“回稟大人,民女不知此人為何要誣告于我。民女所用之物,皆是自己親手所制,或于山中偶然所得,用以補貼家用,左鄰右舍皆可作證。此人空口白牙,指鹿為馬,怕是受人指使,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她的冷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作證的小混混在她的目光逼視下,眼神閃爍,言語也開始顛三倒四。陳巧兒趁機抓住他證詞中的幾處漏洞,邏輯清晰地進行反駁。她甚至拿起那塊被指為“贓物”的礦石,簡要說明了其可能的形成原因和尋常可見之處,雖未深入(以免引人懷疑),但其言之鑿鑿、條理分明,已讓圍觀的村民竊竊私語起來。
李員外的臉色漸漸陰沉。他沒想到這個看似柔弱的山村女子,竟有如此膽識和口才。王管家見狀,急忙上前,低聲道:“老爺,此女牙尖嘴利,恐生變故。不若先將其收押,再慢慢……”
縣太爺也被這意外的僵局弄得有些不耐,他收了李員外的厚禮,本打算走個過場,沒想到這女子如此難纏。他猛地一拍驚堂木:“肅靜!陳氏巧言令色,嫌疑未清,暫且收押,容后再審!退堂!”
陳巧兒最終未被當庭定罪,卻被關入了縣衙的臨時女牢。這無疑是一個危險的信號,李員外顯然打算用時間拖垮她,或者在獄中施展更陰狠的手段。
然而,就在陳巧兒于牢中靜坐,思考著如何利用有限條件自救時,外面的花七姑卻沒有坐以待斃。
黃昏時分,天色陰沉,山雨欲來。花七姑避開耳目,悄悄來到了后山與陳巧兒約定的秘密地點——一處被藤蔓遮掩的山洞。洞里,存放著她們這些日子以來共同制作的部分機關核心部件和圖紙。
她撫摸著那些冰涼而精巧的木質、金屬構件,眼中淚水終于滾落。但很快,她擦干了眼淚,眼神變得無比堅定。巧兒姐不在,她必須撐起來。她回想起陳巧兒曾教過她的,“借勢”與“造勢”。
就在這時,山洞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花七姑心中一緊,抓起旁邊一根削尖的竹竿,警惕地躲到陰影處。
進來的是村里的獵戶趙大哥和他的妹妹小草。趙大哥曾受過陳巧兒幫忙改良獵具的恩惠,小草更是對花七姑崇拜有加。
“七姑姐,你別怕,是我們。”小草壓低聲音道,“我們聽說巧兒姐被狗官抓走了!”
花七姑松了口氣,心中卻是一動。她看著眼前這對同樣對李員外充滿怨恨的兄妹,一個大膽的計劃在心中逐漸成形。
“趙大哥,小草,”花七姑的聲音帶著一絲決絕,“李員外和官府勾結,不會輕易放過巧兒姐。我們不能光等著,得做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