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西屋方向突然傳來一聲輕微的咳嗽,像是有人在睡夢中被驚醒,又努力壓抑著。
兩個家丁頓時一驚,注意力立刻被吸引過去,下意識地扭頭望向西邊,身體也不自覺地側轉,將背部暴露給了陳巧兒所在的主屋方向。
機會!
陳巧兒毫不猶豫地將紙包里的粉末倒入竹管一端,對準窗外那兩個朦朧黑影的背部方向,鼓起腮幫,用力一吹!
“噗——”
一聲輕不可聞的氣流聲響起。細微的粉末被吹出,彌漫在空氣中,隨著夜風,精準地撲向癩頭三和歪嘴李的后頸和裸露的手腕。
“咳!啥東西?”“阿嚏!迷眼睛了!”
兩人頓時覺得脖子和臉上像是沾上了一層刺撓的粉塵,接著一股辛辣刺激的氣味直沖鼻腔,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更難受的是,被粉末沾到的皮膚開始發起熱來,并且泛起一陣陣難以忍受的刺癢!
“哎喲!癢死我了!”“嘶……這什么鬼東西?!我的眼睛!”
兩人再也顧不得隱蔽,手忙腳亂地想去抓撓頸部和臉頰,越抓越癢,難受得原地跺腳,丑態百出。那袋準備用來使壞的污物也掉在了地上。
屋內的花七姑已經悄悄返回,看到窗外兩人滑稽又狼狽的痛苦模樣,忍不住再次掩口,肩膀微微抖動,這一次是徹底放下了恐懼,只覺得無比解氣。
陳巧兒冷靜地看著,低聲道:“辣椒粉混合癢癢草,夠他們難受一陣子了。這癢感會持續小半個時辰,而且越抓越癢。”
癩頭三和歪嘴李此刻已是魂飛魄散。他們覺得這花家院子邪門至極,處處是陷阱,還有不知道從哪里來的“毒粉”,再加上剛才西屋那聲詭異的咳嗽……莫非這花家真有什么山野精怪或者高人庇護?
迷信和恐懼瞬間攫住了他們。
“有鬼啊!快跑!”癩頭三首先崩潰,也顧不上癢了,慘叫一聲,扭頭就跑,因為慌亂還被地上的土坷垃絆了一跤,摔了個狗吃屎,又慌忙爬起,屁滾尿流地逃竄。
歪嘴李也是膽寒欲裂,緊隨其后,一邊跑一邊拼命抓撓著脖子和臉,癢得他嗷嗷直叫,眼淚鼻涕橫流。兩人如同喪家之犬,瞬間就消失在了濃重的夜色里,只留下一串倉惶的腳步聲和逐漸遠去的哀嚎。
小院外重歸寂靜,仿佛剛才的鬧劇從未發生。只有空氣中殘留的一絲辛辣氣味,證明著方才的一切并非幻覺。
危機暫時解除。花七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身體放松下來,才發現手心全是冷汗。她看向陳巧兒,眼中充滿了驚嘆、依賴與難以言喻的柔情。
“巧兒,你……你真是太厲害了!”她輕聲說道,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那些小機關,還有那粉末……你何時準備的?我竟都不知道。”
陳巧兒微微一笑,握住她微涼的手,拉到炕邊坐下:“都是一些小玩意兒,利用身邊能找到的東西做的。原理很簡單,對付這些蠢貨足夠了。”她語氣輕松,但眼神卻依舊凝重,“不過,今晚只是開始。他們吃了虧,下次再來,恐怕就不會這么簡單了。”
月光透過窗紙,灑在兩人依偎的身影上。經歷了共同的“戰斗”,她們之間的紐帶似乎更加緊密不可分。
花七姑將頭輕輕靠在陳巧兒肩上,低聲道:“我不怕。只要和你在一起,再難也不怕。”她的信任毫無保留。
陳巧兒心中暖流涌動,但理智告訴她不能放松。她沉吟片刻,道:“李員外不會善罷甘休。這些機關能防小人,防不了真正的強權和詭計。我們得加快準備了。”
她望向窗外無邊的黑夜,目光似乎穿透了重重山巒,看向了更遠也更未知的未來。
“而且,”陳巧兒的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絲疑慮,“七姑,你覺不覺得,剛才他們逃跑時喊的‘有鬼’……除了我們的布置,會不會真的……有什么別的‘東西’在附近?我總覺得,剛才吹出粉末之后,那邊的竹林里,好像有極輕的動靜,不像風聲……”
花七姑聞言,身體微微一僵,也下意識地望向窗外漆黑的竹林。那里一片寂靜,深不見底。
陳巧兒的話,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在她心中漾開層層不安的漣漪。剛才的一切,真的全是她們的計策生效嗎?那片黑暗中,是否真的有一雙甚至幾雙她們未曾察覺的眼睛,在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切?
夜,更深了。山雨欲來的氣息,仿佛更加濃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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