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家瞇著眼打量了一下陳巧兒,似乎覺得她的話也有幾分道理。強納民女雖然對他們來說不算什么,但若能讓她家里人心甘情愿,面子上畢竟好看些,也省得日后多生事端。他量這花家也耍不出什么花樣。
“哼,算你們還有點見識。”王管家站起身,“那就給你們三天時間!三天之后,我再來聽回話。若是到時還推三阻四,不識抬舉……哼,那就別怪員外爺不念鄉親情分,到時候,交租拿人,可就沒現在這么好說話了!”
他扔下這句冰冷的最后通牒,一揮手,帶著那群如狼似虎的家丁揚長而去,留下花家一院子的死寂和壓抑。
院門重新合上,仿佛隔絕了兩個世界。
花老憨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坐在門檻上,雙手抱頭,發出痛苦的呻吟。花母則低聲啜泣起來,一邊哭一邊喃喃:“怎么辦……這可怎么辦才好……那是火坑啊,誰不知道李員外屋里的那幾個……七姑過去還能有好日子過嗎……可是那租子,那地……”
花七姑怔怔地站在原地,眼眶泛紅,卻強忍著沒有讓淚水掉下來。她看向父母,眼中充滿了痛苦與理解,她知道父母的為難。
陳巧兒緊緊握住她的手,將她冰涼的手指包裹在自己溫熱的掌心里。她目光堅定地看向花老憨夫婦,聲音清晰而沉穩:“伯父,伯母,你們先別急。絕對不能答應這門親事!李員外絕非良配,七姑過去一生就毀了。”
“可是……巧兒,那地,那租子,還有那些人……”花老憨抬起頭,臉上滿是絕望。
“車到山前必有路。”陳巧兒打斷他,眼神閃爍著與這個時代女子截然不同的光芒,“總有辦法的。我們現在最需要的是時間。這三天,就是我們爭取來的機會。”
她轉向花七姑,望進她如水般盈滿憂慮卻依然清澈的眸子里,語氣斬釘截鐵,不容置疑:“七姑,別怕。我說過,無論如何,我會和你一必面對。他們若想來硬的,我們也未必沒有準備。”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卻帶著一種奇異的、令人安心的力量。花七姑望著她眼中那份超越年齡的冷靜與智慧,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心中的驚惶漸漸被撫平,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堅定的信任。她用力回握陳巧兒的手,重重點了點頭。
午后,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在林地間投下斑駁的光影。陳巧兒拉著花七姑,借口拾柴,來到了屋后她們常去的那片隱秘小山林。
確認四周無人后,陳巧兒從一堆枯枝下,小心翼翼地拿出幾件她這些日子利用空閑時間,結合現代網上看來的知識和原主殘留的山林生活經驗,悄悄制作出的簡陋物件:有用堅韌藤蔓和削尖樹枝做成的觸發式絆索套環,有利用杠桿原理和石塊制作的壓發警告裝置(雖簡陋,但聲響足夠),甚至還有幾個用特殊草藥汁液浸泡過的、能讓人皮膚瞬間刺癢紅腫的尖刺小球。
“你看,”陳巧兒向花七姑展示著這些“小玩意兒”,眼神銳利如林間警惕的母豹,“他們若真想用強,這些雖不能致命,但至少能讓他們吃點苦頭,給我們爭取逃跑或求救的時間。三天,還不夠,但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從今天起,我們要加快準備,在屋子和進山的幾條小路周圍,多布置一些這樣的東西。”
花七姑驚訝地看著這些精巧又帶著危險氣息的機關,她從未想過,身邊這個看似柔弱的巧兒,竟有這般心思和手藝。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和巨大的勇氣。
“巧兒……”她輕聲喚道,眼中充滿了敬佩與依賴,“我幫你。我知道哪幾條路是他們最可能來的,也知道哪些草藥效果更強。”
兩人相視一笑,一種在逆境中共同孕育出的戰友情誼與堅定愛意在空中無聲交融,仿佛給這幽靜的山林也注入了一份無形的力量。
然而,當陳巧兒蹲下身,正準備進一步演示一個陷阱的觸發機制時,她的眼角余光似乎瞥見遠處密林的陰影深處,有什么東西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絕非風吹草動。
她的動作瞬間僵住,心臟猛地一跳。
那是什么?是野獸?還是……人?
難道李員外的人并未完全離開,而是留下了眼線在暗中監視著她們的一舉一動?她們剛才的舉動和對話,是否已經落入了別人的眼中?
一股冰冷的寒意順著陳巧兒的脊椎悄然爬升,瞬間沖淡了方才涌起的些許信心。這片原本給予她們庇護和資源的山林,此刻仿佛變得危機四伏,每一個陰影都可能隱藏著未知的危險。
她緩緩站起身,將花七姑護在身后,目光如炬,死死盯向那片驟然恢復寂靜、卻顯得格外詭異的密林深處,全身的神經都繃緊到了極點。
山雨,欲來。而風,似乎比她們預想的,來得更早,也更隱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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