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薄霧如輕紗般籠罩著山谷出口。陳巧兒和花七姑并肩而立,回望那片承載了她們數月悲歡、給予她們新生與力量的隱秘之地。身后,魯大師那間看似雜亂無章實則內藏乾坤的工坊,已在林木掩映下變得模糊,只余一個溫暖的輪廓。
花七姑輕輕握住陳巧兒的手,她的傷勢早已痊愈,內力甚至因禍得福,在魯大師一些奇特的草藥調理下更顯精純。她低聲道:“巧兒,我們真的要走嗎?”語氣中帶著對未知前路的一絲本能警惕,以及對這段安寧歲月的不舍。
陳巧兒轉過頭,眼中卻閃爍著與花七姑截然不同的光芒,那是一種混合了期待、野心和創造欲的火花。她用力回握花七姑的手,聲音堅定:“七姑,我們必須走。師父傾囊相授,不是為了讓我們永遠龜縮在這世外桃源。這身技藝,需要更廣闊的天地去驗證,去發光。”她頓了頓,望向遠方,那里是通往州府的方向,“而且,李員外、張衙內那些人,難道會因為我們的隱匿就放棄搜尋嗎?只有自身足夠強大,強大到能站在陽光下行他們不敢輕舉妄動,才能真正安全?!?/p>
她的話語條理清晰,帶著穿越者特有的理性和前瞻性。這幾個月,她不僅學到了鬼斧神工的機關技藝,更在魯大師“匠人之心在于用”的教誨下,明晰了自己未來的道路——她要用這雙手,為自己和七姑搏一個無人能欺的未來。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而凌亂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打破了清晨山谷的寧靜。數騎快馬旋風般沖至谷口,馬上騎士衣著普通,眼神卻異常銳利,帶著江湖人的剽悍氣息。為首一人勒住馬韁,目光如鷹隼般掃過陳巧兒和花七姑,最后定格在陳巧兒身上,抱拳道:“前方可是陳巧兒姑娘?”
陳巧兒心中警鈴大作,面上卻不動聲色:“諸位是何人?尋我何事?”
那首領咧開嘴,露出一口黃牙,笑容帶著幾分殘忍的意味:“我等受李員外重金所托,特來‘請’陳姑娘回去一敘。員外說了,活要見人,死……也要見尸。”他話音未落,身后幾名騎士已悄然散開,呈半包圍之勢,封住了她們的去路。
氣氛瞬間劍拔弩張?;ㄆ吖孟乱庾R地上前半步,將陳巧兒護在身后,體內真氣暗自流轉。她雖武功不弱,但對方人多勢眾,且一看便是經驗豐富的江湖好手,硬拼絕非上策。
陳巧兒卻輕輕按住了花七姑的手臂,對她遞去一個“放心”的眼神。她穿越而來,深知匹夫之勇的局限性,更相信智慧與準備的力量。在谷中這些日子,她可不僅僅是埋頭學藝。
“李員外還真是……鍥而不舍。”陳巧兒語氣平淡,仿佛在評價一件與己無關的事情,“不過,就憑你們幾個,恐怕還帶不走我?!?/p>
那首領聞言,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哈哈大笑:“陳姑娘,我知道你或許會些奇技淫巧,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那些小把戲不堪一擊!”他大手一揮,“動手!拿下!”
幾名騎士應聲下馬,手持兵刃,步步緊逼。
花七姑眼神一凜,正要出手,卻被陳巧兒再次攔住。只見陳巧兒不慌不忙地從隨身攜帶的、一個看似普通的布囊中,取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結構精巧的木制圓筒。圓筒表面光滑,僅有幾個不起眼的凸起。
“七姑,退后?!标惽蓛旱吐暤?,同時手指在圓筒上某個位置輕輕一按。
“咻咻咻——!”
一陣極其細微卻尖銳的破空之聲響起,數點寒星自圓筒前端激射而出,速度快得肉眼幾乎難以捕捉!那幾名沖在前面的騎士只覺得手腕、腳踝處一陣劇痛,低頭看時,已被細如牛毛、卻閃著幽藍光澤的金屬短針射中!短針入肉極深,并且顯然淬有強效麻藥,中針者幾乎是瞬間便感到肢體麻木,踉蹌著摔倒在地,兵器“哐當”落地。
為首那首領反應極快,一個側身躲過了射向自己的短針,臉上寫滿了驚駭:“暗器?!你……”
他話音未落,陳巧兒手腕一翻,圓筒已然對準了他。她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還要試試嗎?下次,瞄準的就不是手腳了?!?/p>
這“蜂鳴筒”是她結合魯大師的機關發射原理與現代彈道學、人體工程學概念設計制作的防身利器,體積小,隱蔽性強,發射速度快,且配備了多種用途的“彈藥”。今日小試牛刀,效果顯著。
首領臉色鐵青,他萬萬沒想到,目標人物竟有如此詭異難防的手段??粗沟夭黄?、呻吟不止的手下,他深知今日已討不到好。他死死盯著陳巧兒,像是要將她的模樣刻進骨子里:“好!好一個陳巧兒!我們后會有期!”說罷,竟毫不猶豫地翻身上馬,甚至顧不上那些手下,打馬便逃,身影迅速消失在來路的塵埃中。
花七姑看著地上失去行動能力的幾人,又看看身旁氣定神閑、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小事的陳巧兒,眼中充滿了驚嘆與自豪。她知道巧兒聰明,卻不知她的技藝已精進到如此地步,竟能于談笑間化解一場兇險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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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兒,你這……”花七姑一時不知該如何形容。
陳巧兒收起蜂鳴筒,拍了拍手,語氣輕松:“小玩意兒罷了,師父說得對,技近乎道,用在正途,便是護身之法?!彼紫律?,在那幾個被麻翻的漢子身上搜索片刻,果然找到了一塊代表李員外勢力的令牌,以及一張畫有她們二人容貌、筆觸粗糙但特征抓得極準的通緝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