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現在!七姑,跟我來!”她低喝一聲,不再猶豫,猛地一把攬住花七姑纖細而顫抖的腰肢,將她的身體緊緊固定在自己身側。另一只手早已解下腰間的藤索,目光鎖定在右下方約五丈處一塊從崖壁突兀探出、看起來較為穩固的巨石。巨石下方,似乎有一片被洪水淹沒了一半的狹窄灘地,或許可以暫時落腳。
“抱緊我!”陳巧兒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ㄆ吖昧⒖逃帽M全身力氣環抱住她,將頭埋在她濕透的肩頸處,緊閉雙眼,將一切都交付給她。
陳巧兒吸一口氣,手腕猛地一抖!那特制的飛虎爪帶著尖銳的破空聲,劃過雨幕,精準地纏繞在了巨石靠近巖壁的根部,爪鉤深深扣進石縫。她用力拽了拽,確認牢固后,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躍,借著藤索的長度和身體的重量,帶著花七姑向那塊希望之石蕩去!
風聲、雨聲、洪水的咆哮聲在耳邊急速掠過。失重的感覺讓胃部一陣翻騰。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花七姑緊貼著她的身體在劇烈顫抖,環抱著她的手臂勒得她生疼。
三丈、兩丈、一丈……眼看就要成功落足巨石!
就在這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的關鍵時刻,異變再生!
“嗖!嗖嗖!”
幾支力道強勁的弩箭,竟穿透下方追兵混亂的喧囂和密集的雨幕,帶著凄厲的尖嘯,從她們身側險之又險地擦過!一支甚至“奪”的一聲,釘入了她們頭頂不足半尺的巖壁,尾羽劇烈震顫!是張衙內身邊那幾個帶著軍中硬弩的心腹家丁!他們并未被熒光完全嚇住,仍在試圖阻止她們!
陳巧兒心頭猛地一沉,腎上腺素急劇飆升。她人在半空,無處借力,只能猛地擰腰,試圖改變下落的軌跡,避開弩箭的襲擊范圍。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藤索發出了令人牙酸的嘎吱聲,蕩落的弧線也變得不穩定起來。
“啊!”花七姑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環抱著陳巧兒的手臂因為劇烈的晃動和恐懼而驟然一松!
千鈞一發!陳巧兒感覺腰間一輕,花七姑的身體就要脫手墜向下方咆哮的洪流!她魂飛魄散,幾乎是憑借本能,空著的那只手閃電般向后一撈,死死抓住了花七姑的手臂!巨大的下墜力道傳來,扯得陳巧兒手臂一陣撕裂般的劇痛,兩人下墜之勢猛地一頓,隨即像鐘擺一樣,狠狠撞向濕滑的崖壁!
“砰!”悶響聲中,陳巧兒的肩背重重砸在巖石上,痛得她眼前一黑,幾乎窒息。但她抓住花七姑的手,如同鐵鉗般,沒有絲毫松動。
“抓緊!別松手!”她從牙縫里擠出嘶啞的聲音,另一只手死死拽住承受了兩人全部重量的藤索,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藤索在與巖石摩擦,發出細微的斷裂聲,仿佛死神的低語。
兩人像風中殘葉般懸吊在狂暴的洪流之上,下方是死亡深淵,上方是濕滑無處著力的崖壁,追兵的弩箭不知何時會再次襲來。那詭異的熒光仍在河面流轉,映照著她們絕望而蒼白的臉。
就在陳巧兒咬緊牙關,試圖憑借臂力將花七姑重新拉上來,尋找新的落腳點時——
一陣極其輕微,卻又異常清晰的輕笑,毫無預兆地,從她們頭頂上方,那片被黑暗和雨幕籠罩的崖壁邊緣傳來。
那笑聲不高,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古怪意味,懶洋洋的,帶著點漫不經心的戲謔,仿佛在欣賞一場與己無關的有趣戲劇。它穿透了風雨聲和洪流的咆哮,清晰地鉆入兩人的耳膜。
不是追兵!追兵還在對面和下方混亂!
那會是誰?
陳巧兒全身的血液似乎在這一瞬間凝固了。她猛地抬頭,循著笑聲的方向望去。
崖頂邊緣,黑暗中,似乎有一個模糊的輪廓,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們這狼狽而危險的掙扎。借著下方河面那幽碧熒光的反射,她隱約看到,那輪廓的頭部,似乎……戴著一頂樣式奇特的、寬大的斗笠?
那輕笑只響了一下,便消失了,仿佛只是風雨造成的錯覺。
但陳巧兒知道,那不是錯覺。
剛剛因熒光出現而帶來的一線生機,此刻被這突如其來的、充滿未知的窺視徹底籠罩。是敵?是友?亦或是……比李員外追兵更可怕的存在?
她們剛剛擺脫了豺狼的圍堵,難道又落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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