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黑衣人在工坊外的空地匯合。為首的是個疤臉漢子,壓低聲音道:“李員外說了,要那丫頭做的新紡錘圖紙,還有她屋里那些古怪玩意兒。能拿就拿,拿不了就砸?!?/p>
“大哥,就兩個娘們,用得著咱們四個?”一個瘦子不以為然。
“你懂什么?!卑棠槤h子瞪他一眼,“魯老頭雖然不在,但他這工坊聽說有不少機關(guān)。小心點?!?/p>
他們摸向正門。
第一步,無事發(fā)生。
第二步,瘦子腳下一絆,“哎喲”一聲摔進泥水里。他罵罵咧咧爬起來,卻沒發(fā)現(xiàn)絆倒他的那截藤蔓正緩緩縮回草叢。
“廢物!”疤臉漢子低斥,“小聲點!”
正門虛掩著。疤臉漢子示意手下推門,自己退后半步。
門“吱呀”一聲開了。屋內(nèi)漆黑一片,只有工作臺那邊隱約有盞油燈,燈芯捻得很小,昏黃的光勉強勾勒出臺上凌亂的工具和半成品的輪廓。
“進去?!卑棠槤h子下令。
瘦子率先踏入——然后整個人僵住了。
“怎么了?”后面的人問。
瘦子緩緩抬起手指向前方。借著微光,其他人看清了:從門梁上垂下來七八個木雕小人,每個都雕得栩栩如生,在穿堂風(fēng)中輕輕晃動,眼睛處不知嵌了什么,反射出幽幽的光。
“裝神弄鬼!”疤臉漢子啐了一口,“不過是些木偶——”
話音未落,那些木偶突然齊刷刷轉(zhuǎn)了過來,面朝門口。緊接著,一陣尖銳的哨音響起,像是用某種簧片做的簡易發(fā)聲裝置,在寂靜雨夜里格外刺耳。
“有埋伏!”疤臉漢子剛喊出口,頭頂忽然簌簌落下粉末。
“石灰!閉眼!”
一片混亂。有人慘叫,有人咳嗽。等他們跌跌撞撞退出屋子,才發(fā)現(xiàn)落下的只是普通的木屑和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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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耍了!”瘦子氣急敗壞。
疤臉漢子抹了把臉,眼中閃過狠色:“分兩路,前后夾擊。我就不信,兩個小娘們能翻出天去!”
屋內(nèi),陳巧兒貼在門后,心跳如鼓。
那些木偶是她做來練手的,本來只是裝飾。剛才的機關(guān)是她臨時起意:用細線把木偶串起來,線另一端系在門檻下的踏板上,一踩踏板,木偶就轉(zhuǎn)過來;至于哨音,是藏在梁上的竹哨,用另一根線觸發(fā)。
簡單,但有效。嚇退對方幾分鐘,她就多了幾分鐘布置。
“巧兒姐!”花七姑從后屋摸過來,聲音發(fā)顫,“東墻的機關(guān)啟動了,是三根削尖的竹子,斜插在墻根,有人翻墻就會被刺到?!?/p>
“好?!标惽蓛豪说焦ぷ髋_后,“現(xiàn)在,咱們玩點更有趣的。”
她點亮油燈,將燈芯捻大。光芒頓時照亮了整個工作臺,也照亮了臺子上一個奇形怪狀的東西:像是水車,又像是風(fēng)車,竹片和木條拼接而成,中間有個轉(zhuǎn)軸,軸上纏著麻繩。
“這是什么?”花七姑問。
“我管它叫‘自動防御系統(tǒng)原型一號’。”陳巧兒說著,開始轉(zhuǎn)動一個手柄,“當(dāng)然,魯大師聽了這名又要說‘什么勞什子怪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