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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辱斯文!一個蓄著山羊胡的中年文士抖著手中的畫箋,李太白乃謫仙人,豈容爾等如此丑化!
沛然剛要解釋,湘云已經(jīng)擋在前面:這位先生,我們這是寓教于樂。您看這畫雖簡拙,但能讓孩童也對詩詞產(chǎn)生興趣,豈不善哉?她拿起另一張,況且每幅畫都嚴(yán)格遵循詩意,您看這張《靜夜思》,連窗前明月光的角度都——
荒謬!文士打斷她,詩詞乃風(fēng)雅之事,豈能與市井俚戲混為一談!他轉(zhuǎn)身對圍觀人群高聲道,此等粗鄙之物,簡直玷污圣賢書!
人群開始騷動,沛然暗叫不好。這時一個胖乎乎的商賈擠到前排:我倒覺得挺有意思。小娘子,這畫箋多少錢一張?給我來十張,帶回去給小兒認(rèn)字用。
二十文一張,買五贈一。湘云反應(yīng)極快,立刻堆起笑臉,您家公子定是聰慧過人,這《春夜宴桃李園序》最適合開蒙。。。
隨著商賈下單,其他商販也紛紛掏錢。那文士氣得胡子直翹,甩袖而去時丟下一句:俗不可耐!
到正午時分,一百多張詩箋銷售一空。沛然正數(shù)著銅錢,忽然感覺天色暗了下來。他抬頭望去,發(fā)現(xiàn)西北方天空烏云密布。
要下暴雨了。他猛地站起來,快收攤!
湘云疑惑地看了眼晴朗的天空:哪有雨?天氣預(yù)報說——哦對,現(xiàn)在沒天氣預(yù)報了。她話沒說完,一陣狂風(fēng)突然卷過街道,吹得攤布獵獵作響。
兩人手忙腳亂地收拾貨物時,五六個彪形大漢突然圍了過來。領(lǐng)頭的獰笑著抬起腳:崔公子說,你們這攤子太礙眼了。
沛然眼疾手快地把最后一疊詩箋塞進(jìn)懷里,順勢拉著湘云后退:崔明遠(yuǎn)派你們來的?
大漢不答,一腳踹翻了案幾。木器碎裂的聲響中,沛然突然高喊:諸位街坊看好了!這些人敢在縣丞大人頒布的《市易法》下強搶民財!
這一嗓子引得周圍商販紛紛側(cè)目。大漢動作一滯,領(lǐng)頭的壓低聲音:小子,別以為攀上縣丞就高枕無憂了。崔公子說了——
說了明天午時會有暴雨對吧?沛然突然打斷他,聲音故意放大,正好讓大伙兒聽聽,崔家連老天爺都管得了?
大漢們面面相覷。沛然趁機拉著湘云退到安全距離,繼續(xù)高聲說:各位若不信,且看西北云色。按《淮南子》云氣占候之說,此乃雨師將至之象,明日午時必有大雨。他指了指天空,屆時若無雨,我李沛然自愿關(guān)張離城!
這番話說得擲地有聲,連大漢們都忍不住抬頭看天。圍觀眾人竊竊私語,有人點頭:確實像要下雨的樣子。。。
領(lǐng)頭的漢子啐了一口:裝神弄鬼!明天要是沒雨,看你們怎么收場!說完帶著人罵罵咧咧地走了。
湘云直到他們走遠(yuǎn)才長舒一口氣:你什么時候會看天象了?
高中地理課。沛然低聲回答,迅速撿起散落的物品,卷云和積雨云的組合,加上風(fēng)速變化,八成會下雨。他苦笑一下,不過我也只有七成把握。
湘云突然抓住他手腕:那你還敢打賭?萬一。。。
沒有萬一。沛然反握住她冰涼的手指,我們現(xiàn)在就去買油布和繩子,今晚把所有貨物打包好。如果真下雨,就說是預(yù)言應(yīng)驗;如果不下。。。他抿了抿嘴,我們就得考慮提前離開江夏城了。
湘云望著他緊繃的側(cè)臉,突然意識到這個總是冷靜分析的男生,剛才為了保護(hù)他們的心血,竟然賭上了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一切。她喉嚨發(fā)緊,剛想說什么,一滴冰涼的雨點突然砸在鼻尖上。
兩人同時抬頭——越來越多的雨點正從灰蒙蒙的天空墜落,越來越密,越來越急。
看來。。。沛然聲音里帶著如釋重負(fù)的笑意,暴雨提前來了。
湘云大笑出聲,拽著他沖向最近的屋檐。奔跑間,她的新裙子沾滿了泥水,沛然的幞頭也被風(fēng)吹歪了。但在震耳欲聾的雨聲中,兩人笑得像兩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
當(dāng)他們在屋檐下喘著氣互相打量對方的狼狽相時,誰也沒注意到,街角處,一雙陰鷙的眼睛正透過雨幕死死盯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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