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然而,這寂靜比任何聲音都更令人恐懼。它意味著,那個弄出聲響的東西——或者說人——也停了下來,同樣在屏息聆聽,在判斷屋內的情形。
陳巧兒慢慢地、極其緩慢地從床上挪下來,赤足踩在冰冷的地面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她摸索到床邊,手指顫抖地握住了她這些天一直放在觸手可及之處的“武器”——一根一頭被削尖了的長木棍,以及那個藏著火硝粉末的小紙包和火折子。
她的目光死死盯住那扇薄薄的、似乎一撞就開的木門,以及那扇用舊木板釘死的后窗。攻擊會來自哪里?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秒都漫長得像一個世紀。屋外的存在展現出了極大的耐心,再無任何聲息,仿佛剛才那一聲輕響只是她的幻覺。
但陳巧兒知道,絕不是幻覺。那冰冷的、被窺視的感覺,如同毒蛇般纏繞著她的脊背。
她究竟是該繼續潛伏不動,期待對方以為屋里人熟睡而自行離去?還是該主動做點什么?點燃火折子,拋出火硝?可若來人不止一個,或者身手遠超她的想象,這倉促間的反抗,會不會反而暴露了自己所有的底牌,招致更猛烈的攻擊?
她的現代靈魂在尖叫著要冷靜分析,而她的身體卻最直接地反應著原始的恐懼,手腳冰涼,冷汗浸濕了內衫。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對峙中——
“吱呀——”
一聲輕微到幾乎不可聞的門軸轉動聲,從前門方向傳來。
有人正在試圖推開那扇她只是簡單用木棍抵住的門!
陳巧兒的呼吸驟然停止,瞳孔緊縮。她握緊了手中的尖棍和火折子,所有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大腦。
來了!他們終于還是找來了!
是李員外派來的爪牙?是發現了她秘密制作火硝的動靜?還是……僅僅是夜里路過的歹人?
門,被極其緩慢地、帶著一種試探性的力道,推開了一條細微的縫隙。
一片比夜色更深的陰影,開始無聲地侵入她這間狹小、黑暗、充滿了危險秘密的庇護所。
那縫隙之后,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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