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巧兒腦中飛速旋轉(zhuǎn),卻是一片空白。在這皇權(quán)至上的古代社會,官差代表著絕對的權(quán)威,反抗只會罪加一等。
難道才剛看到一絲抗爭的曙光,就要立刻墜入囹圄之災?
就在那冰冷的鐵鏈即將觸碰到陳巧兒手腕的剎那——
“且慢!”
一聲蒼老卻中氣十足的喝聲,如同旱地驚雷,突然從人群后方炸響。
眾人愕然回頭。
只見一個衣衫襤褸、頭發(fā)胡子亂糟糟幾乎遮住面容的老者,不知何時站在了不遠處的土坡上。他手里拎著個酒葫蘆,身形佝僂,卻自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氣勢。尤其那雙從亂發(fā)后透出的眼睛,銳利得驚人,完全不像一個尋常的鄉(xiāng)村野老。
那官差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一愣,動作頓住,皺眉看向老者:“你是何人?敢阻撓公差辦事?!”
那怪叟嗤笑一聲,灌了一口酒,漫不經(jīng)心地道:“辦什么事?辦冤案蠢事嗎?小老兒就是路過,看不過眼,想說幾句。”
王管家怒道:“哪里來的老瘋子!滾開!差爺,休聽他胡言亂語,快拿人!”
怪叟卻不理他,目光似乎掠過陳巧兒,在他那因長期做手工而略顯粗糙的手指上停留了一瞬,又掃過地上剛才因沖突而掉落的、陳巧兒隨身帶的、改良后用于削刻木頭的小巧刨刀。
他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極細微的、難以察覺的精光。
然后,他看向那官差,慢悠悠地問道:“差官,你鎖人,憑的是《大胤律》的哪一條、哪一款啊?是里正的一紙狀書,還是……某些人的一面之詞?”
他頓了頓,聲音陡然提高,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這女娃子不愿嫁那黃土埋半截的老員外,就是傷風敗俗?這后生仔手巧了些,就是妖術惑人?老夫倒想問問,這沂蒙縣的王法,什么時候改姓李了?!”
此言一出,滿場皆靜!
王管家臉色劇變。
官差的眼神也瞬間變得驚疑不定,重新打量起這個看似乞丐的老頭。
陳巧兒猛地抬頭,難以置信地看向那怪叟。這人……絕非常人!
他是誰?為何會在此刻出現(xiàn)?他又為何……似乎對自己那點“手藝”格外留意?
一線生機,似乎就在這詭異老者的身上,但前方是縣衙公堂,身邊是虎視眈眈的李家爪牙,這突如其來的怪叟,是救星?還是……更大的麻煩?
井臺的風,仿佛都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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