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胖子見狀,又驚又怒,決定親自翻墻接應。他剛爬上墻頭,手按在墻瓦上,卻感覺掌心一滑,似乎按到了什么油膩的東西。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墻頭幾塊看似牢固的瓦片突然松動,他“哎呦”一聲,直接摔進了院內,屁股重重砸在地面上,痛得他齜牙咧嘴。
他掙扎著想爬起來,手往旁邊一撐,恰好按動了地上一個偽裝極好的杠桿。
“嘩——!”
旁邊一棵大樹上懸掛的木桶應聲翻轉,里面儲存的、本是用來調試水車的冷水,精準地傾瀉而下,將剛爬起一半的矮胖子澆了個透心涼,徹底成了落湯雞。
兩個賊人,一個成了癢得亂跳的灰人,一個成了濕漉漉的泥人,在寂靜的院子里顯得無比滑稽。他們帶來的破壞工具——斧頭和鑿子,早就不知道丟到哪里去了。
工坊二樓的窗戶悄無聲息地開了一條縫。陳巧兒和魯大師并排站著,透過縫隙看著樓下這出“甕中捉鱉”的好戲。
魯大師嘴角抽搐,強忍著笑意,低聲道:“你這丫頭……這些旁門左道的機關,倒是設置得巧妙?!彼J出那些觸發機關運用了杠桿、絆索、重力和簡單的彈性勢能,原理樸素,組合起來卻效果卓著。
陳巧兒得意地揚了揚下巴,用氣聲道:“師父,這可不叫旁門左道,這叫‘低成本自動化庭院安全防御系統’?;谛袨樾睦韺W預判入侵路徑,利用環境物品進行非致命性打擊,旨在最大化羞辱效果和心理威懾……”
“停停停!”魯大師趕緊打斷她的現代術語轟炸,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說人話!”
“就是讓他們吃點苦頭,長長記性,下次不敢再來。”陳巧兒從善如流地簡化了解釋。
樓下,兩個倒霉的賊人好不容易摸到門邊,想要奪路而逃。跑在前面的瘦高個剛推開虛掩的院門,腳下一絆,整個人向前撲去。院門上方,一個最后的小機關被觸發——一個小巧的、裝滿花七姑精心收集的各類干花花瓣的布袋打開,繽紛的花瓣飄飄灑灑,落了他一身,仿佛在為他這場失敗的夜襲獻上一場嘲諷的彩帶雨。
兩人連滾帶爬,帶著一身灰、滿身癢、透心涼和花瓣“榮光”,狼狽不堪地消失在夜幕中。
工坊內,陳巧兒終于忍不住,和魯大師一起低低地笑出聲來。然而,笑聲過后,陳巧兒的臉色漸漸凝重。她知道,這只是開始。李員外吃了這么個大虧,絕不會善罷甘休。
次日清晨,花七姑在院門口發現了那兩人遺落的斧頭,以及滿地狼藉的痕跡。她聰明地沒有聲張,只是默默收拾干凈,并將斧頭交給了陳巧兒。
“巧兒,看來李員外是盯上我們了?!被ㄆ吖妹加铋g帶著一絲憂色,“這次是警告,下次恐怕……”
陳巧兒摩挲著那冰冷的斧刃,眼神銳利?!捌吖?,我知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的動作得快點了?!彼仨毐M快完善水車和織機,只有展現出足夠的價值,才能獲得更廣泛的支持,讓李員外不敢輕易動他們。
魯大師踱步過來,看了看那斧頭,沉聲道:“機關小道,可逞一時之快,難抵明槍暗箭。巧兒,你的‘一號機’需盡快完成最終測試。唯有真材實料,能說話的東西,才是立身之本。”他頓了頓,語氣復雜地補充了一句,“你那些……‘格物之理’,或許真能派上大用場?!?/p>
陳巧兒鄭重地點了點頭。
隨后的幾天,她幾乎廢寢忘食地撲在工坊里,對水車和織機進行最后的調試優化。魯大師也放下了最初的些許成見,開始真正以平等的姿態,與陳巧兒探討一些結構上的細節問題。師徒二人的關系,在這場小小的共同御敵后,似乎悄然邁進了一步。
數日后,改良水車正式在附近一條溪流上安裝試用。其遠超尋常水車的效率和穩定性,立刻引來了眾多村民和同行工匠的圍觀和驚嘆?!扒晒つ镒印钡拿枺幻劧?。
然而,就在陳巧兒沉浸于初步成功的喜悅中時,一個看似偶然的消息傳來:鎮上的王掌柜,原本對花七姑的“雀舌春茶”極為贊賞,卻突然委婉地表示,后續的收購需要“再考慮考慮”。
與此同時,魯大師在一次外出歸來后,眉頭緊鎖地將陳巧兒叫到一旁,壓低了聲音:
“巧兒,我今日在鎮上,聽到一些不好的風聲……有人在暗中打聽你的來歷,問得極為仔細,尤其關注你是何時、從何處來到此地的?!?/p>
陳巧兒心中猛地一沉,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陽光正好,水車歡鳴,她的心底卻驟然涌上一股刺骨的寒意。李員外的反擊,果然來了,而且,直指她最致命的弱點——她那無法對人言說的,穿越者的身份。
夜色將至,新的危機,已悄然張開了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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