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珩負手站在書房窗前,望著窗外沉沉的夜色,眼神冰冷。
“既然他們想要藏寶圖,那便給他們一份。”他緩緩開口。
宋南鳶瞬間領會了他的意圖,眸光一閃:
“你是想……將計就計,引蛇出洞?”
“不錯。”沈聿珩轉身,唇角輕輕勾起,“偽造一份藏寶圖。然后,不慎將消息泄露出去,就說王妃近日因流言所擾,心神不寧,欲攜圖前往京郊溫泉別院暫避風聲,靜養幾日。”
……
宋南鳶憑借對母親遺物風格的記憶,親手繪制了一份看起來古樸神秘、材質考究的藏寶圖,上面用特殊墨汁標注了復雜難懂的符號和地名。
沈聿珩則命能工巧匠進行做舊處理,使其看起來歷經歲月。
同時,通過精心設計的渠道,讓王妃欲攜圖離府暫避的消息,恰到好處地流傳了出去。
……
是夜,月黑風高,秋蟲噤聲。
京郊皇家溫泉別院外,數十名黑衣蒙面人,身手矯健異常,行動間幾乎無聲無息,巧妙地避開了外圍的常規守衛,目標明確直撲主院那間據說亮著燈、人影綽綽的臥室。
然而,就在他們躍入院墻,以為得計之時,黑暗中,無數弩機機括聲清脆響起,淬毒的弩箭如疾風驟雨般從四面八方射來。
同時,火把驟然亮起,將院落照得如同白晝,無數身著飛魚服、手持繡春刀的錦衣衛精銳從暗處涌出,刀光似雪,瞬間便將闖入者分割包圍。
廝殺聲、慘叫聲、兵刃碰撞聲驟然打破了夜的死寂,驚起飛鳥陣陣。
沈聿珩親自壓陣,玄色大氅在夜風中獵獵作響,他并未動用繡春刀,只是負手立于廊下陰影處,冷眼旁觀著這場單方面的屠殺。
偶爾有漏網之魚沖破防線撲來,皆被他身側的常安等人迅速解決。
宋南鳶并未親臨現場,而是在遠處另一處守衛更為森嚴的院落內,由重兵層層保護,但她的心卻緊緊系于前方的戰況,指尖冰涼。
戰斗毫無懸念,很快便接近尾聲。
來襲者大半被當場格殺,剩余七八個活口盡數被擒,卸了下巴,防止其服毒自盡。
嚴刑拷打之下,一名看似頭目的人熬刑不過,吐露了實情:指使他們前來搶奪藏寶圖的,竟是被軟禁在府、卻仍不死心的太皇太后娘家——李家。
他們竟與瑞王余孽早有勾結,妄想借此機會渾水摸魚,若能得寶最好,若不能,也要將刺殺王妃的罪名嫁禍給所謂前朝余孽,一石二鳥,既打擊沈聿珩,又能將自己摘干凈。
“李家……好,很好。”沈聿珩眼中殺意沸騰。
看來之前的敲打還遠遠不夠,有些人,注定不見棺材不掉淚。
另一名重傷的俘虜透露了更重要的一則消息:
那位知曉內情的老太監劉保,并未被帶去李府或五皇子余孽的尋常據點,而是被關押在城外西山一處極為隱秘的別莊內,由瑞王余孽中最核心、武功最高的幾名心腹親自看守。
沈聿珩回到宋南鳶所在的院落,攜著一身未散的血腥氣和夜露的寒涼。
他攬住宋南鳶略顯單薄的肩膀,目光投向西方那在夜色中如同蟄伏巨獸般漆黑的山巒輪廓,聲音沉穩:
“看來,我們得親自去西山一趟,會一會這位老故人,徹底了結這一切。”
……
西山別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