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栩面無表情,話跟淬了冰一樣:“所以才要你們練到骨子里去!閉著眼也得把事兒給我辦了!懂了嗎?”
段鵬一咬牙,胸膛一挺:“懂了!保證完成任務!”
接下來的訓練強度又上了一個臺階。
賈栩讓人在院子里照著宴會廳的樣子擺開,還特地讓人敲鑼打鼓,弄出亂哄哄的人聲。
戰士們換上鬼子侍從的衣服,手里端著盛滿水的托盤,一遍遍地練怎么在吵鬧的人堆里快走,還得讓托盤穩當。
他們要練的,就是在倒酒那一瞬間,用個誰也看不出的動作下毒。
賈栩就站在邊上,手里的秒表簡直是催命符。
每一次,他都卡著秒表,三十秒內,必須走完從靠近、倒酒到撤回的全套活兒。
“慢了!慢了一秒!”
“手抖了!水灑了!重來!”
“你眼睛往哪兒瞟呢?想讓所有人都看出來你心里有鬼?重來!”
他罵起人來,不帶半點情面。
練到最后一天,那托盤就跟長在段鵬手上一樣。
他從這頭出發,繞過那些充當“賓客”的障礙,走到“親王”跟前,彎腰,倒酒,一套下來沒半點多余動作。
從頭到尾,盤子里的水面連晃都沒晃一下。
等他退回到位,賈栩手里的秒表剛好走到二十九秒。
賈栩那張繃著的臉,總算緩和了點。他點了下頭。
與此同時,太原城外山頭上,李云龍剛沖著步話機罵完街。
“他娘的!炮彈給老子省著點用!嚇唬鬼子又不是真要干他!”
他一把摔下送話器,抄起望遠鏡,心煩意亂地瞅著城里的動靜。
炮聲倒是熱鬧,可全在城墻外頭炸,聽個響罷了,屁用沒有。
他放下望遠鏡,扭頭對孔捷說:
“老孔,你說參謀長這招到底行不行?老子這心里七上八下的,跟有只兔子在里頭亂躥一樣。”
孔捷正拿塊臟布擦槍,他拍了拍李云龍的肩膀,一股槍油混著硝煙的味兒。
“老李,你就把心擱肚子里。參謀長辦事,啥時候掉過鏈子?咱們把這臺戲給他唱圓乎了就行!”
李云龍長出了口氣,又把望遠鏡舉到眼前。
“話是這么說,可這回……那可是個親王。”
他沒再說下去,只是手里的望遠鏡攥得死緊,骨節都發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