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亂流在沈清弦身邊呼嘯而過,她卻感覺前所未有的清醒。不再是盲目穿梭,而是如同感知到了這片天地血脈的流向,沿著那無形的“脈絡”疾馳。
墨淵打入她體內的那道本源,不僅是磅礴的力量,更是一把鑰匙,短暫地為她開啟了部分屬于“萬物源鼎”的底層權限。她能模糊地感知到那些“巡天者”如同黑夜中的火炬,散發著與此界生靈格格不入的、冰冷而有序的波動。
他們正在圍剿墨淵。那股熟悉的、霸道絕倫的魔氣正在被數道更龐大、更無情的秩序力量壓制、消磨。
沈清弦心中一緊,不是擔憂,而是一種棋逢對手的冰冷計算。她不能回頭,墨淵拼著受傷為她爭取的機會,絕不能浪費。
“去歸墟之眼最深處,那里有我留下的一處印記。”
墨淵最后的話語在腦中回響。歸墟之眼,萬物終結與起源之地,也是她成就混沌元嬰與靈體之處。那里,或許是這個世界“壁壘”最薄,也最厚的地方。
心念一動,她的身影在混沌中幾個閃爍,速度遠超平日的遁光,近乎空間跳躍。沿途,她看到原本穩固的山川在哀鳴,靈脈在枯竭,天空的裂痕在不斷蔓延,如同精美的瓷器正在被無形的巨力敲碎。巡天者的降臨,帶來的不僅是殺戮,更是整個世界的根基動蕩。
“變量正在逃逸,軌跡分析……指向‘歸墟’節點。優先級提升,分遣隊前往攔截。”
冰冷的意念如同無形的波紋掃過虛空,被沈清弦敏銳地捕捉到。她眼神一寒,對方果然對鼎內世界了如指掌!
前方虛空震蕩,兩道身披星光戰甲的身影憑空浮現,手中秩序光矛已然舉起,鎖定沈清弦。
“束手就擒,變量。真界的審判,非汝等螻蟻可抗。”
沈清弦停下身形,混沌氣流在她周身盤旋,化為實質般的灰色霞光。她看著這兩個攔路者,感受著他們身上那股令人作嘔的、高高在上的氣息,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墨淵記憶里,無數鼎內驚才絕艷之輩,在即將觸摸到超脫之門時,被這些“巡天者”無情抹殺的景象。
“審判?”她輕輕重復,嘴角勾起一抹極致冰冷的弧度,“誰審判誰,還未可知。”
話音未落,她率先出手!
沒有試探,一出手便是殺招——歸寂!
磅礴的混沌之力化作一道灰蒙蒙的指風,點向其中一名巡天者。指風所過之處,靈氣、光線、乃至空間本身的“活性”都在被剝奪,歸于最原始的死寂。
那巡天者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似乎沒料到這個“邊荒變量”竟能施展觸及規則本源的攻擊。但他反應極快,秩序光矛一震,無數細密的符文亮起,凝聚成一面光盾。
“嗤——!”
歸寂指風點在光盾上,并未發生驚天爆炸,那光盾的光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腐朽,仿佛經歷了萬載時光的沖刷。巡天者悶哼一聲,持矛的手臂戰甲上竟也蔓延開一片灰敗之色。
“湮滅法則?不對……是更深層的‘終末’之力!”另一名巡天者聲音帶著凝重,“變量威脅等級上調!動用‘凈世之光’!”
兩人同時將光矛交叉,矛尖迸發出刺目欲盲的純白光輝。那光芒帶著一種凈化一切異端、掃除一切混亂的絕對意志,正是混沌之力的克星!
純白光芒照耀而下,沈清弦周身的混沌霞光劇烈沸騰,發出被灼燒的“滋滋”聲,她感到自身的混沌元嬰都傳來一陣刺痛。
不能硬抗!
沈清弦身形暴退,同時雙手結印,引動體內另一塊源骨的力量。
“生死輪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