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風暴之眼，古神低語（第1頁）

絕對的黑暗，撕心裂肺的撕扯感，仿佛靈魂都要被從軀殼中剝離、碾碎。虛空風暴內部，是法則的亂流，是能量的狂潮，是連光線和聲音都無法存在的絕對混亂之地。

墨淵將沈清弦死死護在懷中，以殘存的魔神本源構筑起一層搖搖欲墜的護罩。護罩在風暴的沖擊下劇烈扭曲，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裂紋如同蛛網般蔓延。秩序之光在他肩胛處瘋狂閃爍，與狂暴的虛空能量里應外合，不斷侵蝕著他的魔軀。暗金色的魔血不斷從他口鼻、乃至周身毛孔中滲出，將他染成一個血人。

沈清弦被他緊緊箍在懷里，能清晰地聽到他胸膛中心臟如同破風箱般艱難跳動的聲音，能感受到他身體因劇痛而無法抑制的細微顫抖。那護罩之外，是足以瞬間湮滅化神修士的毀滅性能量，而護罩之內，是他以生命為代價撐起的方寸之地。

她體內，噬靈詛咒因這極端的環境和墨淵瀕臨崩潰的狀態而再次活躍，黑氣如同藤蔓般試圖纏繞她的混沌元嬰。但她此刻卻顧不上這些，一股前所未有的酸澀與決絕涌上心頭。她不能就這樣看著他燃燒殆盡！

混沌元嬰在她丹田內發出無聲的咆哮，盡管黯淡，盡管被詛咒纏繞，但那股源自歸墟、源自萬物本初的“混沌”意志，不容褻瀆！她不再試圖壓制詛咒，反而主動引導著一絲混沌之力，小心翼翼地、嘗試性地去接觸、包裹那縷噬靈詛咒的黑氣！

不是祛除，不是對抗，而是……演化！吞噬！

既然混沌可容萬物，可演萬法，那這區區詛咒，為何不能成為混沌的養料？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絲！

這個過程兇險萬分，如同在體內引爆了一顆炸彈。劇痛席卷神魂，她感覺自己的元嬰仿佛要被那詛咒與混沌沖突的力量撕裂。但她咬緊牙關，憑借著對混沌道韻日益加深的理解，強行穩住那微妙的平衡，如同走鋼絲般，引導著混沌之力，一絲一絲地蠶食、轉化那詛咒黑氣中蘊含的“吞噬”法則！

速度慢得令人絕望，并且每一次蠶食都伴隨著神魂欲裂的痛苦，但她能感覺到，那詛咒黑氣，確實在被極其緩慢地……消解！而她的混沌元嬰，在吞噬了這異種法則后，雖然依舊黯淡，核心處卻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仿佛能消化萬物的韌性！

也就在她進行這兇險嘗試的同時，或許是因為她體內混沌之力的特殊波動，或許是因為墨淵魔神本源與虛空風暴的劇烈沖突引動了什么，周圍狂暴肆虐的風暴亂流，忽然出現了一絲極其細微的、不協調的“縫隙”。

那“縫隙”并非空間通道，而是一種……法則層面的“薄弱點”！

墨淵雖瀕臨昏迷，但戰斗本能猶在，幾乎在瞬間就捕捉到了這絲異常！他猛地睜開幾乎被血液糊住的雙眼，魔瞳中爆發出最后的光彩，用盡殘存的所有力量，操控著搖搖欲墜的護罩，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朝著那法則“縫隙”狠狠撞去！

“轟隆——！”

仿佛撞碎了一層看不見的玻璃，巨大的轟鳴在靈魂層面炸響。緊接著，所有的撕扯感、毀滅性能量瞬間消失。

黑暗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死寂的灰蒙。

他們脫離了虛空風暴，墜入了一片奇異的空間。

這里沒有上下左右的概念，腳下是虛無，頭頂也是虛無。放眼望去，是一片無邊無際的、緩緩旋轉的灰色霧氣。霧氣之中，漂浮著無數巨大的、殘破的陰影——斷裂的山脈、傾頹的宮殿、破碎的星辰……甚至還有一些難以名狀的、仿佛巨獸尸骸般的龐大物體。一切都靜止著，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散發著比望古碑林更加古老、更加死寂的氣息。

這里，是虛空風暴的“風眼”？還是……風暴撕開的某個被遺忘的夾縫空間？

墨淵再也支撐不住，護罩破碎，他與沈清弦一同向下墜去。下方并非實地，而是一片柔軟的、仿佛由灰色霧氣凝聚而成的“地面”。

“噗通。”

兩人摔落在灰霧之上，并未受傷，但這輕微的震動，卻讓墨淵徹底失去了意識，氣息微弱到了極致，肩胛處的秩序之光失去了壓制，再次亮起，緩慢而堅定地侵蝕著他的生機。

“墨淵！”沈清弦慌忙爬起，扶住他，感受到他體內那如同風中殘燭般的生命之火，心急如焚。她嘗試渡入混沌之力，卻發現他的魔神本源與秩序之光糾纏得太深，她的力量如同泥牛入海，反而可能加劇沖突。

必須找到辦法救他！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環顧這片死寂的灰蒙空間。這里靈氣全無，只有一種沉滯的、仿佛萬物歸宿般的衰亡氣息。她抬頭望向那些漂浮在霧氣中的巨大殘骸，目光最終鎖定在遠處一個格外龐大的陰影上——那似乎是一座……幾乎完整的、風格極其古老的巨型宮殿？

或許那里會有什么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