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心橋問答，秘辛浮現(xiàn)（第1頁）

“第一個問題：沈清弦，你真正恐懼的，是命運的枷鎖，是強大的敵人，還是……有一天，你會變得不像‘自己’，變成連你都陌生的、只為力量與生存而存在的……混沌載體？”

問題如冰錐刺入神魂，寒意徹骨。

橋上的幻象因這個問題而劇烈翻騰，那些關(guān)于過往苦難、關(guān)于力量渴望、關(guān)于情感糾葛的畫面，仿佛都在等待著一個答案，一個定義“沈清弦”本質(zhì)的答案。

沈清弦站在震顫的橋心，臉色蒼白，冷汗浸濕了鬢角。她看著幻象中那個曾經(jīng)清冷卻暗藏柔弱的青云宗大師姐，看著那個在隕星淵底掙扎求生的囚徒，看著那個逐漸執(zhí)掌混沌、與魔神并肩的“混沌元君”……

無數(shù)個“自己”在眼前閃過。

恐懼命運的枷鎖嗎？恐懼。所以她覺醒，抗爭，哪怕代價是與虎謀皮。

恐懼強大的敵人嗎？恐懼。從林婉兒、蕭逸，到巡天者、冥府、監(jiān)察殿，哪一個不是龐然大物？所以她不斷逼迫自己變強。

但最深層的恐懼……真的是變成“混沌載體”，失去自我嗎？

這個問題，她其實在獲得混沌源珠、繼承開天者傳承時，就隱約想過。混沌包容萬物，但若迷失其中，是否也會被萬物同化，失去獨特的“我”？

她閉上眼，深深吸氣。體內(nèi)《混沌始源經(jīng)》無聲運轉(zhuǎn)，混沌之氣流淌過經(jīng)脈、丹田、神魂。這股力量，從最初為了求生而勉強掌控，到現(xiàn)在如臂使指，早已成為她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它不是外來強加的工具，而是她抗爭命運、守護珍視之物所親手選擇并掌控的力量！

再睜眼時，她眸中混沌之光清澈而堅定。

“我恐懼失去‘本我’。”她對著虛無，也對著內(nèi)心，清晰地說道，“但‘本我’并非一成不變。從青云宗的沈清弦，到如今的混沌元君，我一直在變。變的是力量、是經(jīng)歷、是看待世界的方式，但不變的是……我想要掌控自身命運、保護所珍視之物的核心意志。”

“混沌之力，是我選擇的道路，是我達成目標的工具和伙伴，而非主宰我的主人。我會用它，而非被它所用。若未來我真的迷失，那也不會是因為力量本身，而是我放棄了這份核心意志。”

“所以，我的答案是：我恐懼的是自身意志的軟弱與屈服，而非力量帶來的改變。只要意志不滅，我便始終是‘沈清弦’。”

話音落下的瞬間，橋身劇烈一震，兩旁翻騰的幻象如同被撫平的畫卷，緩緩安定、消散。那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也隨之退去。

沈清弦感到神魂一陣輕松，仿佛卸下了一層無形枷鎖，對混沌之道的掌控似乎又精純凝練了一分。

“嘻嘻，不錯不錯！回答得還算有點意思！”銀發(fā)少女拍著手，笑嘻嘻地出現(xiàn)在橋的另一端，“意志不滅，本我長存……守墓人爺爺當(dāng)年也說過類似的話呢。恭喜你，種子姐姐，第一個問題通過啦！”

沈清弦定了定神，邁步走過剩余的橋面，重新回到眾人身邊。

墨淵握住她的手，察覺到她氣息的微妙變化和些許虛弱，渡過去一股精純的寂滅之力，低聲道：“沒事？”

“嗯。”沈清弦點頭，回握了一下，表示自己無恙。

李純陽好奇地湊過來：“姐姐，剛才那橋上啥樣？問的什么問題？看你剛才表情可嚴肅了！”

沈清弦簡略說了問題內(nèi)容，隱去了具體心象，只說是關(guān)于道心本我的拷問。眾人聞言，皆露深思之色，這個問題對他們而言同樣具有警醒意義。

“好了好了，別聊了！”銀發(fā)少女催促道，“下一個誰來？趕緊走完橋，我好問問題呀！”

眾人相視，骨老年紀最長，經(jīng)歷最豐，本想上前，卻被墨淵攔住。

“本尊先來。”他語氣平淡，不容置疑。他要親自試試這橋的深淺，也為沈清弦和其他人探路。

墨淵踏上真實之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