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立下道誓（第1頁）

斷劍入手，沉重如山，又輕若無物。那并非物理上的重量，而是一種承載了萬古悲愿與不屈意志的精神重壓。沈清弦的混沌靈體與之共鳴，發(fā)出細微的顫鳴，仿佛孤寂的旅人終于找到了同路的火把。

祭壇上，墨淵的虛影愈發(fā)黯淡，卻帶著一絲釋然。“記住，機會只有一次……用在最關鍵的時刻。”話音漸散，虛影化作點點流光，徹底融入斷劍之中。祭壇隨之崩塌，化為齏粉，消散于歸墟的絕對黑暗。

孤島開始震動、瓦解。

沈清弦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她緊握斷劍，能清晰地感受到劍身內(nèi)蘊含的那股“開天意志”——它并非毀滅性的力量，而更像是一種“權限”，一種對世界底層規(guī)則的微弱“否決權”。

心念一動，她嘗試將一絲混沌之力注入其中。

沒有驚天動地的異象，但她周身方圓十丈內(nèi)的歸墟黑暗，仿佛被一層無形的薄膜隔開，變得“有序”了些許。不是秩序之光那種令人窒息的禁錮，而是一種……仿佛暫時脫離了此界主流規(guī)則籠罩的“隱匿”狀態(tài)。

“果然能蒙蔽感知……”沈清弦眼中精光一閃。這柄斷劍，是她目前唯一的，也是最大的依仗。

她不再猶豫，身形化作一道比黑暗更幽深的影子，朝著歸墟之眼外沖去。有斷劍的微弱領域加持，她的氣息幾乎與歸墟本身融為一體，穿梭速度更快，也更加隱蔽。

外界，天崩地裂的景象遠超她想象。

原本墨淵力量籠罩的隕星淵已徹底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不斷擴大的、邊緣閃爍著秩序符文的虛空破洞。破洞之外，隱約可見數(shù)名巡天者結成戰(zhàn)陣，道道純白鎖鏈縱橫交錯，封鎖中央一片翻騰不休的滔天魔氣。

墨淵的身影在其中若隱若現(xiàn)，他的魔神真身高達千丈，魔威蓋世，舉手投足間引動混沌，撕裂虛空。但那些秩序鎖鏈極其難纏，它們并非強行攻擊，而是如同附骨之疽，不斷消磨他的魔氣，瓦解他的神通，將他龐大的身軀越纏越緊。更有一名巡天者首領，懸浮于戰(zhàn)陣之上，手中托著一面寶鏡，鏡光照射之下，墨淵的動作明顯遲滯，仿佛背負了整個世界的重量。

“墨，放棄無謂抵抗。你的存在本身，即是原罪。”巡天者首領的聲音冰冷無情。

墨淵狂笑，聲震四野：“原罪？爾等竊賊，也配定我之罪？！”他猛地一拳砸向虛空，狂暴的力量將數(shù)根鎖鏈震得明滅不定，但立刻就有更多的鎖鏈纏繞上來。

沈清弦潛伏在歸墟邊緣的陰影中，冷靜地觀察著戰(zhàn)場。硬拼是死路一條，必須智取。墨淵在為她爭取時間，她也要為他創(chuàng)造一線生機。

她的目光鎖定在那名手持寶鏡的巡天者首領身上。那面鏡子，是關鍵！它能極大壓制墨淵的力量。

如何接近？如何一擊必中？

她感受著體內(nèi)殘存的凈世之光秩序碎片，又看了看手中的斷劍，一個極其冒險的計劃在腦中飛速成型。

她需要賭一把！賭這斷劍的“欺騙”能力，賭混沌噬天訣的包容性，賭巡天者對“自己人”的疏忽！

沈清弦深吸一口氣，將體內(nèi)那絲被煉化過的秩序碎片全力激發(fā)，同時小心翼翼地用斷劍的力量，將自身純粹的混沌氣息完全掩蓋。瞬間，她周身散發(fā)出的，是一種略帶雜亂、但本質卻與巡天者同源的“秩序”波動，就像一個受傷后力量不穩(wěn)的低階巡天者。

她偽裝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從歸墟邊緣的陰影中“跌”了出來，朝著那名手持寶鏡的首領方向“倉皇”飛去，同時以神識發(fā)出急促的求救波動（這波動方式，是她從剛才煉化的秩序碎片中逆向推導出的簡陋模仿）：

“大人！救……歸墟內(nèi)有變……那變量……”

她的出現(xiàn)，果然引起了戰(zhàn)陣的輕微騷動。幾名外圍的巡天者目光掃來，感受到她身上那“純正”的秩序波動（盡管微弱且不穩(wěn)），又聽到“變量”、“歸墟有變”等關鍵詞，戒備心下意識降低了一瞬。

就是這一瞬！

沈清弦“踉蹌”著飛近，眼看就要進入那寶鏡光芒的邊緣。

手持寶鏡的首領眉頭微蹙，似乎對這名“殘兵”的貿(mào)然靠近有些不悅，鏡光下意識地就要將她推開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