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酒鬼一屁股坐在一具龍族遺骸的頭骨上,啃著從李純陽那兒摸來的燒雞,吃得滿嘴流油。周圍的戰場遺跡還在崩塌,歸墟之海在青銅門外翻涌,但他渾然不覺似的。
“師父,你……”李純陽看著這位邋遢道士,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我怎么還活著?”李酒鬼抹了抹嘴,“廢話,你師父我命硬得很。當年那場大戰,我裝死躲過一劫,后來就四處云游,順便收了你這小子當徒弟。”
他看向沈清弦和墨淵,眼睛瞇了瞇:“混沌歸墟道基……嘖嘖,了不得。兩個小娃娃,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沈清弦擦去嘴角血跡,與墨淵對視一眼:“前輩請指教。”
“意味著你們成了活靶子。”李酒鬼灌了口酒,“開天者道基,整個洪荒真界獨一份。天衍那老東西要是知道了,拼著道心受損也要來抓你們回去研究。”
話音未落,三判官那邊傳來動靜。
黑袍判官掙扎著起身,油燈燈焰暗淡,但眼神銳利:“李酒鬼,你來得正好。歸墟之眼的暴走只是暫時被壓制,九眼之力仍在持續外泄。最多十二個時辰,整個歸墟之海就會徹底崩塌,屆時——”
“屆時洪荒真界三分之一的地域會被歸墟吞噬。”白衣判官接過話頭,翻看著《生死簿》,“生死簿上已有感應,未來十二個時辰內,將有兩千七百萬生靈的命數驟斷。”
“那怎么辦?”洛璃急聲問。
紅衣判官腳踝銀鈴輕響,聲音清冷:“唯一的辦法,是重鑄九眼封印。但需要三樣東西:完整的混沌歸墟道基、開天劍本體、以及——”
她頓了頓,看向沈清弦。
“混沌之種宿主的全部精血。”
空氣驟然凝固。
“全部……精血?”沈清弦聲音發緊。
“是。”黑袍判官面無表情,“混沌之種以你的血脈為根,唯有以你全部精血為引,才能重新繪制封印符文。但這意味著……”
“意味著你會死。”墨淵截斷話頭,聲音冰冷,“沒有第二種辦法?”
“有。”白衣判官翻開《生死簿》另一頁,“若歸墟之主愿以自身寂滅本源代替,也可。但你將永久跌落至化神期,且再無恢復可能。”
又是個兩難選擇。
要么沈清弦死,要么墨淵廢。
“你們冥府倒打得一手好算盤。”李酒鬼嗤笑,“等他們倆拼死拼活封印九眼,你們就能坐收漁利,帶走混沌源珠,是吧?”
三判官沉默。
“被我說中了?”李酒鬼站起身,拍了拍道袍上的灰,“當年你們冥府就是這么干的。九大開天者,至少三個是被你們坑死的。”
“李酒鬼,慎言。”黑袍判官眼中閃過寒光。
“慎什么言?”李酒鬼掏掏耳朵,“我徒弟在這兒,我徒弟的朋友也在這兒。今天話我就撂這兒了——想動他們,先過我這一關。”
他周身爆發出純陽真火,不是攻擊,而是示威。
那火焰的威壓,竟絲毫不遜于剛才的萬骸道尊!
三判官臉色微變。
“師父……”李純陽喃喃,“你到底是什么修為?”
“你猜?”李酒鬼咧嘴一笑,隨即收斂笑容,看向沈清弦和墨淵,“兩個小娃娃,別聽他們嚇唬。封印九眼的方法不止一種,至少我知道的就有三種。”
“哪三種?”沈清弦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