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座懸浮在虛無中的孤島,島上,只有一座殘破的、仿佛由黑色巨石壘砌的古老祭壇。祭壇中央,插著一柄斷劍,劍身布滿裂痕,卻散發著與墨淵同源,但更加古老、更加蒼涼的混沌氣息。
這就是他留下的印記?
沈清弦踏上孤島,走向祭壇。當她靠近時,那柄斷劍微微震顫,發出低沉的嗡鳴。一道虛幻的身影,自斷劍上緩緩浮現。
身影模糊,依稀是墨淵的模樣,卻更加威嚴,眼神中帶著俯瞰萬古的滄桑與疲憊。
“你來了。”虛影開口,聲音直接響在沈清弦心間,“比我預計的,快了些,也……狼狽了些。”
沈清弦抹去嘴角血跡,直視虛影:“外面的情況,你知道?”
“本尊被困,我這份殘留的印記,能感知大致。”虛影道,“巡天者已至,他們的目標首先是我。捕獲我,便能更快定位并煉化源鼎核心,將這個世界徹底掌控。”
“你引我來此,有何計劃?”沈清弦開門見山。
虛影抬手,指向那柄斷劍:“這是我誕生之初,伴生的一縷‘開天意志’所化,也是此界未被完全奴役前,最本源的一絲反抗意念。它能短暫蒙蔽巡天者對混沌本源的感知,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干擾源鼎的規則。”
沈清弦目光一凝:“如何做?”
“執此斷劍,以你的混沌血脈催動。”虛影看著她,眼神深邃,“它無法直接賦予你對抗巡天者的力量,但能讓你在關鍵時刻,擁有一次‘欺騙’世界規則的機會。比如,讓他們的‘凈世之光’找不到目標,讓他們的空間封鎖出現剎那的漏洞。”
一次機會!沈清弦瞬間明白了這斷劍的價值。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一次出其不意的規則漏洞,可能就是翻盤的關鍵!
“代價是什么?”她從不相信天上掉餡餅。
虛影微微頷首,似乎欣賞她的冷靜:“代價是,催動它,會大量消耗你的混沌本源,甚至可能引動巡天者背后更高層級存在的注意。而且,一旦使用,我這份印記,也將徹底消散。”
沈清弦沉默片刻,伸手,握向了那柄冰冷的斷劍。
在她指尖觸碰到劍柄的瞬間,一股浩瀚而悲壯的意志洪流涌入她的識海——那是此方世界初開時的蠻荒,是第一個生靈覺醒時的懵懂,是無數先輩前仆后繼沖擊壁壘的壯烈與不甘……最終,都化為了這柄斷劍中蘊含的,不屈的鋒芒!
“嗡——!”
斷劍輕鳴,似乎終于等到了它要等的人。
沈清弦緊緊握住劍柄,感受著其中傳來的沉重與力量,她抬頭,目光仿佛穿透了無盡的黑暗,看到了外界正在苦戰的墨淵,看到了那些冰冷無情的巡天者。
她輕聲道,既是對虛影,也是對自身立下的道誓:
“他們的秩序,困不住你我的混沌。這一次,我們里應外合……”
“捅破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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