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1） 巡天者（第2頁）

與此同時，數柄秩序光矛已然投射而下，目標直指墨淵，也封鎖了她所有退路。墨淵狂嘯一聲，魔氣滔天，硬生生抓住了兩柄光矛，但那光芒灼燒著他的手掌，發出嗤嗤的聲響，更多的光矛卻已近身！

就在沈清弦以為在劫難逃之際，墨淵猛地回頭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復雜無比，有她熟悉的霸道，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還有一種她從未見過的、近乎托付的決然。

“記住，活下去，才是反抗的第一步！”

話音未落，他竟不閃不避，任由一柄光矛貫穿肩胛，以此為代價，強行撕裂了自身的本源，一股遠比之前磅礴、精純的混沌本源之力，混合著一道被重重封印的流光，猛地打入沈清弦體內！

“呃！”沈清弦只覺得元嬰劇震，力量瞬間暴漲，對周圍空間的感知也變得無比清晰。那空間錨定，在她眼中不再完美無瑕。

而那道流光，在她識海中轟然炸開，化為一段被封存了無盡歲月的記憶——

那不是畫面，而是感受。

是“萬物源鼎”初生時的蒙昧與溫暖；是第一批“生靈”在鼎內世界誕生的喜悅；是看著他們修行、爭斗、繁衍，周而復始的漠然旁觀；是突然有一天，意識到自身乃至鼎內所有生靈，都不過是真界眼中“資糧”的震怒與不甘；是第一次反抗，引動整個鼎內世界之力沖擊壁壘的壯烈；是最終失敗，被真界大能打入封印，囚禁于此，并被打上“看守者”烙印的無盡屈辱與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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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就是這囚籠本身生出的一縷“我”，是看守，也是第一個囚徒。

“聯手，打破這鼎爐，你我方得真正自由。”

他最后的聲音在記憶中回蕩，帶著血與火的灼熱，也帶著萬古的寂寥。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沈清弦猛地抬頭，眼中最后一絲猶豫盡去，只剩下冰封的殺意與燃燒的決絕。她體內的混沌之力在墨淵的本源灌注下，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沸騰、共鳴！

她不再試圖遁走，而是雙手虛抱，歸墟之眼深處那新生的、與她同源的力量被引動，一道灰色的漩渦在她身前浮現，漩渦中心，是極致的“歸寂”。

“你們的秩序，玷污了我的混沌。”

她清冷的聲音響起，帶著宣告般的意味。那灰色漩渦逆卷而上，并非硬撼光矛，而是將其蘊含的“秩序”法則本身，歸于虛無！

“什么？”一名巡天者首次發出了帶著情緒波動的聲音。

趁此間隙，沈清弦身形徹底融入混沌，空間錨定在她面前形同虛設，瞬間消失在原地。

幾乎在她消失的同一刻，因記憶融合而明悟的、關于這片天地最本質的規則在她心間流淌。她不再是盲目地奔跑，而是如同游魚歸海，循著世界本身的“脈絡”在穿行。

她的聲音，透過混沌，冰冷地傳入正在與巡天者死戰的墨淵耳中，也宣告著一個全新時代的開啟：

“好。那就先弒了這群‘真仙’，再論你我之道！”

深淵之上，天穹破碎，神魔死戰。

深淵之下，混沌之主，已踏征途。

這囚籠般的世界，迎來了它真正的……鑿壁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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