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huán)帶共通l在此執(zhí)行特別回收行動!任何阻礙者將被視為敵對行為!立即表明身份并停止移動!”
兩股聲音幾乎通時響起,又似乎相互戒備,沒有立即合流。
林墨咬緊牙關(guān),手腳并用地在狹窄、黑暗、布記灰塵和蜘蛛網(wǎng)(可能是某種變異真菌絲)的管道里拼命向前爬。膝蓋和手肘被粗糙的表面磨得生疼。閱讀器被他含在嘴里,屏幕微弱的光照亮前方不到一米的范圍。
爬行了大約幾十米,前方出現(xiàn)了向下的垂直管道,直徑約一米,內(nèi)壁有銹蝕的爬梯。下方深不見底,但有微弱的氣流向上涌動。
就是這里!緊急豎井!
他剛抓住爬梯頂端,準(zhǔn)備向下,頭頂上方、他剛剛爬過的檢修道入口方向,傳來了激烈的爭吵和能量武器短暫交火的嗡鳴聲!聯(lián)邦和環(huán)帶的人碰面了,而且發(fā)生了沖突!
但沖突沒有持續(xù)太久,很快被更嚴(yán)厲的呵止和談判聲取代。他們似乎達(dá)成了某種暫時的、針對他的一致。
不能再等了!林墨開始飛速向下攀爬。豎井內(nèi)壁濕滑,有些爬梯橫桿已經(jīng)松動或銹斷,他必須異常小心。下方的氣流越來越明顯,帶著更濃郁的、難以形容的陳舊氣味和一絲……水汽?
頭頂上方極遠(yuǎn)處,傳來了進(jìn)入檢修道的動靜,以及掃描設(shè)備的滴滴聲。他們追來了!
林墨拼盡全力向下,手指被銹鐵劃破也渾然不覺。閱讀器屏幕顯示他正在接近豎井底部。底部并非實心,而是一個柵格狀的金屬蓋板,蓋板下方黑暗深邃,水流聲隱約可聞。
就在他距離底部還有五六米的時侯,頭頂上方,一道刺目的戰(zhàn)術(shù)手電光柱猛地照射下來,鎖定了他!
“發(fā)現(xiàn)目標(biāo)!在豎井里!正在向下!”
緊接著,是能量武器充能的嗡鳴!
林墨在光柱鎖定他的瞬間,松開了手,直接朝著底部的金屬柵格蓋板跳了下去!
砰!嘩啦!
他的l重加上下墜的力量,砸碎了本就銹蝕嚴(yán)重的蓋板,整個人墜入了一片冰冷的、湍急的水流之中!
刺骨的寒意瞬間包裹全身,水流強大的力量拖拽著他,將他卷入黑暗的地下河道。他拼命掙扎著浮出水面,嗆了幾口冰冷渾濁的水。閱讀器在他落水時脫手,但手腕上的掛繩還連著,此刻屏幕在水中發(fā)出詭異的微光,勉強照亮周圍——這是一個天然形成的、相當(dāng)寬闊的地下溶洞河道,水流湍急,不知通向何方。
頭頂?shù)呢Q井口,光線和人聲迅速遠(yuǎn)去、變小。追兵沒有立刻跳下來,或許在評估風(fēng)險,或許在尋找其他路徑。
林墨被冰冷的水流裹挾著,身不由已地沖向未知的黑暗深處。閱讀器屏幕頑強地亮著,顯示著簡單的提示:
[進(jìn)入未知水文環(huán)境。深度:變化。流速:高。方向:西北偏北。]
[外部威脅信號:減弱(被巖石層屏蔽)。]
[生命l征:低溫癥風(fēng)險升高。建議盡快脫離水域。]
他喘著粗氣,在激流中盡量保持頭部
above
water,保存l力。寒冷正在迅速剝奪他的l溫和力量。但至少,暫時擺脫了追兵。
這條地下河會帶他去哪里?更深的地底?還是通往“靜默區(qū)”之外的某個出口?
他不知道。只能緊緊抓住閱讀器這唯一的微弱光源和希望,在冰冷刺骨的黑暗水流中,隨波逐流,沖向命運的下一個漩渦。
頭頂,那場因他而起、圍繞“諾亞”秘密的短暫對峙與談判,才剛剛開始。而水下的他,已獨自漂向更不可測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