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的反撲比預想中來得更快。長谷川陣亡的消息傳回第47聯隊臨時指揮部時,代理聯隊長松井秀治中佐正跪在地上,盯著長谷川被炸碎的軍刀,牙齒咬得咯咯響——按日軍軍規,聯隊長陣亡,聯隊旗必須完好無損,若有閃失,整個聯隊都將被取消番號,永無重建可能。他猛地站起身,拔出軍刀指向雨花臺:“全體集合!隨我奪回聯隊長遺體,護住聯隊旗!步兵第1、3大隊在前,擲彈筒小隊壓制側翼,誰敢后退,軍法處置!”
此時的雨花臺陣地上,陸銘凡正和王強檢查日軍尸體,突然發現長谷川的殘肢旁,三個身著黑色護旗兵制服的日軍倒在一起,雙手死死攥著一個包裹——布面被鮮血浸透,卻仍能看出邊緣繡著的金色菊花紋章。“團長,這幾個鬼子不對勁,護著的東西肯定不一般!”王強剛要伸手,陸銘凡一把拉住他,示意士兵用刺刀小心挑開包裹繩結。布包散開的瞬間,一面半米見方的旗幟露了出來:旗面中央是白色太陽旗,角落繡著“步兵第47聯隊”的黑色番號,旗桿頂端嵌著一枚黃銅制的聯隊徽——這正是日軍的聯隊旗復制品(正旗由天皇授予,存放于后方,前線以復制品為精神象征,視同正旗)。
“是日軍聯隊旗!”陸銘凡的聲音里透著激動——他在98師戰術手冊里讀過,聯隊旗是日軍聯隊的“靈魂”,護旗兵皆是百里挑一的死士,若旗子被繳,整個聯隊將淪為全軍笑柄。“快!把旗子卷好藏進暗堡!日軍肯定會拼命來搶!”他話音未落,觀察哨的嘶吼就穿透了陣地:“團長!日軍沖上來了,全是第47聯隊的人!”
望遠鏡里,松井秀治親自舉著軍刀走在隊伍前列,身后跟著第47聯隊殘部(約600人)和坂井德太郎派來的加強中隊。日軍沒有用盾牌,而是以“三三制”班組交替推進:前排士兵端著三八大蓋匍匐前進,后排的九二式重機槍和擲彈筒輪流開火,子彈和榴彈像雨點般砸向二道門陣地,顯然是想靠火力壓制撕開缺口,直奔聯隊旗而來。
“日軍的目標是聯隊旗!”陸銘凡立刻攥緊手里的駁殼槍,“趙剛!炮排瞄準日軍擲彈筒陣地,把他們的火力點敲掉!周正!高射機槍平射日軍前排步兵,別讓他們爬近戰壕!”
日軍的沖鋒比之前更瘋狂。松井秀治嘶吼著“奪回聯隊旗,為聯隊長報仇”,前排士兵即便中槍倒地,也會掙扎著朝陣地爬來,用身體為后面的人擋子彈。1營的重機槍剛掃倒一片,日軍的擲彈筒就精準落在機槍堡旁,炸起的碎石把老周的胳膊擦傷,他抹了把臉上的血,換了個彈帶繼續掃射:“狗日的鬼子,想要旗子?先過老子這關!”
“團長!日軍擲彈筒太兇,1營的重機槍快被壓制了!”王強的聲音帶著焦灼。陸銘凡看著日軍護旗兵混在步兵中間,正借著火力掩護往陣地挪,突然對鄭凱喊:“帶你的沖鋒槍班,從右側交通壕繞過去,打日軍的重機槍側翼!記住,專打機槍手和彈藥手!”
鄭凱立刻領命,帶著五個士兵貓著腰鉆進交通壕。日軍的重機槍正對著1營陣地猛掃,沒人注意到側翼的動靜。鄭凱抬手就是一梭子MP18,日軍機槍手當場栽倒,彈藥手剛要補位,就被士兵們的步槍擊中。失去重機槍壓制,1營的火力瞬間猛了起來,馬克沁重機槍的子彈像火鞭似的抽向日軍步兵,前排士兵成片倒下,護旗兵的身影暴露在開闊地上。
“護旗兵在那兒!”王強指著三個抱著旗桿的黑色制服士兵,他們正蹲在土坡后,想等步兵沖上去再跟進。陸銘凡立刻對趙剛喊:“給土坡那兒來兩發迫擊炮,逼他們出來!”兩發炮彈落在土坡旁,護旗兵嚇得起身就跑,剛跑出兩步,周正的高射機槍就掃了過來,兩個護旗兵當場倒地,最后一個抱著旗桿想往回逃,卻被鄭凱追上,一把奪過旗桿——那護旗兵還想反撲,鄭凱用槍托砸在他后腦勺上,人立刻昏了過去。
“旗子到手了!”鄭凱舉著聯隊旗往回跑,松井秀治在后面看得目眥欲裂,舉著軍刀就往鄭凱沖:“把聯隊旗還回來!”他身邊的衛兵想攔,卻被松井一把推開,瘋了似的往前撲。陸銘凡見狀,端起中正式步槍瞄準,子彈擦著松井的胳膊飛過,他踉蹌了一下,卻仍不肯停。“團長,我去收拾他!”王強剛要沖,陸銘凡拉住他:“別硬拼,用手榴彈逼他退!”
幾顆手榴彈落在松井腳邊,炸起的泥土把他埋了半截。等他爬出來時,鄭凱已經把聯隊旗送進了主峰暗堡,松井看著空空的雙手,突然嘶吼著往陣地沖,卻被一顆流彈擊中大腿,癱倒在地上。“聯隊長!”日軍士兵想沖過來救他,卻被1營的火力攔在半路,只能眼睜睜看著松井被陸銘凡派去的士兵捆了起來。
失去指揮和護旗目標,日軍的沖鋒瞬間亂了陣腳。坂井德太郎在后方望遠鏡里看到聯隊旗被繳、松井被俘,氣得直跺腳,卻不敢再派兵力——剛才的沖鋒已經折損了兩百多人,再沖下去只會白白送死。他只能咬著牙下令:“撤退!用炮火掩護,別讓中國軍隊追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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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軍的炮火再次響起,掩護殘兵狼狽后撤。陸銘凡站在二道門的戰壕上,看著士兵們舉著那面日軍聯隊旗歡呼,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鄭凱跑過來,胳膊上還沾著血,卻把旗子舉得高高的:“團長!您看,這旗子上的菊花紋章,還是金線繡的!”陸銘凡接過旗子,指尖劃過繡著的“第47聯隊”番號,眼神變得凝重:“這面旗子,是日軍侵略的罪證,更是咱們98師的戰功!把它掛在主峰上,讓弟兄們都看看,鬼子的‘靈魂’,也能被咱們繳獲!”
士兵們立刻把聯隊旗展開,掛在主峰的樹干上。夕陽下,染著血的旗幟在風里飄展,原本象征日軍榮耀的菊花紋章,此刻成了98師士兵英勇的見證。陣地上的歡呼聲震得山崗都在顫,連衛生隊的李若曦都跑過來,看著旗子笑著說:“這下鬼子該心疼壞了,聽說他們的聯隊旗比命還重要!”
而在日軍指揮部里,谷壽夫看著戰報上“聯隊旗被繳、代理聯隊長被俘”的字樣,氣得渾身發抖,猛地將桌上的沙盤掀翻,日軍的小旗散落一地。“第47聯隊!帝國的恥辱!”他一腳踹向旁邊的參謀,“讓坂井德太郎立刻滾過來!要是晚上搶不回聯隊旗,他就和松井一起切腹!”坂井德太郎趕來時,臉色慘白如紙,低著頭不敢看谷壽夫的眼睛,只能躬身應下:“師團長閣下,今晚我親自帶隊夜襲,就算拼光第11旅團,也要把聯隊旗搶回來!”
夕陽西下,陣地上的硝煙漸漸散去。士兵們在清理戰壕時,特意把那三個護旗兵的尸體拖到陣地前——按日軍規矩,護旗兵戰死需與聯隊旗同葬,可現在旗子在我方手里,只能讓他們的尸體留在原地,成了對日軍的無聲嘲諷。李若曦帶著衛生隊的人給鄭凱包扎胳膊,他卻滿不在乎地說:“李醫生,這點傷不算啥,能繳獲這旗子,就算再挨幾刀也值!”
陸銘凡坐在戰壕里,和王強、李勝、趙虎一起看著那面飄展的聯隊旗。“團長,這下咱們98師可出名了,估計師部很快就會收到消息!”李勝笑著說。陸銘凡點點頭,眼神卻依舊嚴肅:“別高興太早,谷壽夫今晚肯定會拼命。這旗子是塊‘燙手山芋’,日軍會不惜一切代價來搶,咱們得把它藏好,同時做好夜襲的準備。”
他站起身,對著士兵們大喊:“弟兄們!繳獲聯隊旗是咱們的榮耀,但今晚的戰斗會更殘酷!把戰壕挖深三尺,給高射機槍和迫擊炮加筑掩體!告訴所有人,98師的兵,不僅能繳鬼子的旗子,更能守住咱們的陣地!”
“是!”士兵們齊聲應下,立刻忙碌起來——有的用鐵鍬挖戰壕,有的給武器加裝掩體,有的在陣地前埋地雷。夕陽的余暉灑在陣地上,那面日軍聯隊旗在風里飄得更急,像是在預示著今晚的惡戰。
夜色漸濃,陣地上的篝火亮起,士兵們圍坐在篝火旁,時不時望向主峰上的聯隊旗。陸銘凡站在指揮堡前,手里摩挲著松井秀治的軍刀,心里清楚,今晚的戰斗,不僅是為了守住雨花臺,更是為了守住這面來之不易的聯隊旗——它不僅是戰功,更是對日軍的沉重打擊,是激勵98師士兵繼續戰斗的精神旗幟。
遠處的日軍陣地傳來密集的炮聲,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谷壽夫的夜襲,開始了。陸銘凡走進指揮堡,拿起筆在布防圖上圈出重點:今晚,要讓谷壽夫的熊本師團知道,98師不僅能繳他們的旗子,更能讓他們在雨花臺下,再流更多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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